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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表白艾草(第1页)

茶魁得了疯癫症是郑家的悲剧。他清醒时就在院子内闲转,艾草可以与他正常交流,也可以走进他的房间,收拾屋子;若犯病了,就得将他锁在屋子里,送饭也只能从窗户递进去。

茶魁得了疯癫症,艾草要做的事就多了许多,一边要哄着茶魁玩,一边要照顾他的吃喝拉撒。日子一久,茶魁就黏上了艾草。茶魁喜欢艾草那一根根白白细细的手指,一见到艾草就抓住艾草的手不放,痴痴地笑,说:“你是美人姐姐。”每次,艾草都满脸通红。一次,让老夫人碰上了,她盯着艾草说:“茶魁是喜欢你呢。”

艾草害怕茶魁发病,所以就尽量少进茶魁的屋子。可老夫人总想着法子让艾草去茶魁屋里送这拿那。有几次,茶魁竟然一把抱住艾草的头,憋得她差点背过气去。这天,茶魁又犯病了,一大早就疯癫狂笑,这是茶魁第一次病情加重。中午时分,艾草给茶魁送饭,战战兢兢地站在窗外,朝窗内喊着:“茶魁,吃饭了。”茶魁的嘴张得大大的,似乎要一口吞掉艾草。艾草心一紧,突然有些莫名的恐惧,她紧张地说:“少、少爷,吃饭了。”突然,茶魁从窗口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艾草,吓得她大声尖叫起来。古月月听到叫喊声走了出来,看见了眼前一切,对着艾草斥责道:“少爷喜欢你呢,喊啥?”

艾草挣脱了茶魁的手,回到自己房里,双脚一软,瘫坐在地上。义元先生开药医治了半年,依然不见起色,于是向郑老爷建议说,让茶魁吃棺菇试试。

棺菇?郑老爷一脸惊诧,他听坊间流传说棺菇有剧毒,是长在棺材尸体上的一种菇蕈,而且这种菇只长在尸体的七窍之位,尤以天灵盖的棺菇最好。棺菇生长环境严苛,要长在潮湿的墓中和生前长年吃人参的人的尸体上。郑老爷不解地问:“这棺菇不是有毒吗?能治病?”义元先生解释说:“是药三分毒,棺菇有毒,可炮制后的棺菇却是治百病的稀有药材。

尤其对医治精神错乱、恍惚疯症有奇效。”

即使有奇效,但郑德昌觉得墓地死人身上的东西晦气瘆人,没有应允。

在茶季里,天汉茶坊杀青炒锅日夜不熄。每天能炒出几千斤鲜茶叶,最多的时候,仅揉茶的工匠就有上百人。一座杀青炒锅有一个打下手的伙计和一个茶匠。打下手的伙计不仅要架柴烧火,掌握火候,还要揉茶、渥堆、摊晾。茶匠主要是在炒锅里用一双手翻炒茶叶,即杀青。杀青的火候把握得好,茶香就适度,把握得不好,茶香或平淡,或无味,或青涩,或苦焦。杀青过后的鲜嫩茶叶摊晾后,茶匠开始摊开十数张竹簸箕,在茶坊里一字排开,揉茶师傅们各自抱一团茶叶,在竹簸箕里揉茶定型,茶形的好坏就全靠茶匠师傅的手艺和技巧了。好的茶匠师傅手里揉出来的茶,形如旗枪针尖,白毫似雪。

到了茶季末,采摘的茶叶条形肥硕,产量多了,制茶就粗糙起来,茶坊开始请初学的制茶手。他们铺开竹席,在上面将杀青摊凉过后的叶子,用专门包茶的布袋子包扎成十来斤的茶包,放在竹席上,用赤脚顺时针抱团边踩边揉,然后再逆时针抱团边踩边揉。这样的叶子制茶,手的劲太弱,揉不出茶油,茶香就出不来,只能用洗过后的赤脚边用力踩边用力搓动揉捻。踩揉好后,再散块摊晾,渥堆发汗后,又开始第二次踩揉。往复踩揉三次后,才放在阳光下晾晒,晒干的茶就叫晒青茶,也称紫阳叶子。

紫阳叶子茶形粗,茶香淡,但耐冲泡,茶味浓,价格便宜。

在这个时节,为抢时间,郑老爷让干粗活的学徒们全上阵揉茶,府里的丫头用人则替代伙计们架柴烧火。这天夜里,安顿好了茶魁,老夫人对艾草说:“茶坊的人手少,明天你也去帮帮忙。”艾草嗯了声,第二天就进了瓦房店天汉茶坊。茶匠们在簸箕前忙乎着,左一下右一下,轻一揉重一揉,一堆堆鲜活的茶叶在他们的手中成了细细的翠绿线条。有的如米粒,有的如银针,有的如雀舌。艾草长着一双会说话的丹凤眼,长长的眼睫毛一闪一闪,干活也麻利。她抽空还从厨房打来开水,给茶匠们泡上一壶。

她奔走在茶坊里,满屋生辉。

苦茶十七岁,膀阔腰圆,头发浓密,他话语不多,却脑壳机灵,干活麻利。他三年前开始跟父亲打下手,茶活干得老到。杀青、摊晾、初揉、初干、复揉、复干到最后成品,六七道工序,一丝不苟。

火炉前有些燥热,艾草就脱掉了棉袄。她的曲线让苦茶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急忙跑到外面用冷水洗了几把脸才平静下来。郑老爷撞见了,问他干啥。苦茶见是干爹,忙解释说:“干爹,刚才杀青热得满头是汗,我出来洗把脸。”干爹问:“杀青都完了?”苦茶说:“完了,准备揉茶了。”

他们来到揉茶木案前,有很多茶匠已经开始揉茶,茶匠们向老爷打过招呼后继续忙碌起来。老爷问苦茶:“你学了这么多年茶,有啥心得啊?”苦茶不但继承了他爹双手打算盘的手艺,而且耳濡目染,学了不少炒制贡茶的手艺,他回复道:“郑家茶,讲究形美、色正、汤清、味醇。就说这春分茶,茶味淡远,馨香清逸,色绿形美,手工炒制时,十指于锅中翻炒捻芽出形,因制茶工序繁复,精品很少;翠芽茶,取毛尖茶之形外,绝巧在杀青和烘制上,分初烘、出形、初包、复烘、整形、复包等步骤,冲泡时如群笋拔节,沉落如雪花飞舞,情态迷人!”他边说边演示起来。郑老爷站在苦茶身边看他揉茶的一招一式,又问道:“这几年你长进不小,没有白费你爹的心血!春分茶你会做吗?”苦茶点头说:“就是在春分采摘细如米粒的嫩芽,用平底锅杀青,锅底加热,投入嫩芽,双手翻炒,至茶叶受热烫手,改用木杈翻炒,以抖为主,先抖后闷,闷抖结合,待叶呈翠绿、叶软如棉、清香气溢,即出锅薄摊,茶叶晾冷即行揉捻。将茶放在光洁的木板上,双手如抱球揉面,先轻后重,有茶汁外溢,轻揉慢转,解块复揉,持续一袋烟时间,叶子成条,薄摊阴凉,凉到半干,即行复揉提毫。复揉在锅内进行,升温到烫手程度,将茶叶握在手心,两手向相反方向旋转,使茶叶互相摩擦,紧卷成条,显露白毫,然后用木炭烘笼烘干。”苦茶一边说一边示范,展示整个制茶的过程,随后将已经制作好的少许干茶给郑老爷看。郑老爷看了茶形,闻了茶香,满意地说不错不错,又对苦茶说:“茶虽好,但需要好水相配,八分之茶遇十分之水,茶便十分;八分之水试十分之茶,茶只八分。可见择水重于择茶,茶因水而活,茶因水而香,水是茶的魂。”

清明节,紫阳人讲究禁火、踏青、祭祖、扫墓,因为要寒食禁火,为了防止寒食冷餐伤身,所以过节要吃骨头汤泡锅盔馍。郑家前一天就在瓦房店的沙洲上杀了猪,猪蹄骨头汤一早就煨在了河边厨房的大吊罐里。这种铸铁吊罐因容积大,俗称抬罐,意思是罐里炖煮的吃货要多人一起抬才能抬动。有的抬罐能炖煮半头猪肉哩。

锅盔馍其实就是一种大烧饼,直径一尺来宽。但制作很有讲究,做锅盔馍的面只能掺一点发酵面,饼约一寸厚,半熟后,再用刀切成四块对称的扇形放入炉火中烘烤,烤成两面焦黄即可出炉。锅盔馍酥脆可口,再蘸上蒜泥、花椒、香菜和石捣的塌辣子,加之骨头汤的滋润,吃得人全身热血沸腾。

郑老爷给每人敬了一碗酒,又给下到茶坊帮忙的丫头用人们每人夹了一块深红色的条口肉,说:“这些日子让大伙累着了,明天,各位师傅就要回家祭祖踏青扫墓,我给大家辞个节,一点小意思。”说着,郑老爷双手一拱,给每人发了一块银圆。

苦茶与艾草同桌,面对面,苦茶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喝骨头汤、吃锅盔馍,一旁的水生扯了儿子一下:“就只顾吃喝,不会谢干爹一句话吗?”

苦茶抬起头刚要开口,见艾草正盯着自己,脸一红,头又低下了。水生不高兴地骂了一句:“你个闷货,咋啦?”苦茶尽管平时不善言语,可也不是不懂礼数,这些日子却好似丢了魂。

春季是郑家茶坊大忙的季节,放假仅此一天,过了清明,就要准备大干了。茶匠师傅们没日没夜地累了这些天,明早要赶路回家,吃喝完都早早地歇上了。苦茶多喝了几口,有了几分醉意,一起身就几步趔趄。厨房张嫂一把扶住了他,让他坐在大厅里,又倒来一杯热茶水,说:“先醒醒酒再走。”苦茶说:“我、我没事。”就趴在了方桌上。水生有些生儿子的气:“看你穷吃饿喝的,不嫌丢人?”便自个出去了。

天完全黑了下来,朦胧中,苦茶被人推了一下,他见是艾草,就用两只酒醉的红眼盯住艾草看。艾草说:“你酒量不好,就不要喝那么多,伤身哩!”苦茶说:“我好着的,没醉。”艾草又换来一杯热水,轻声细语地说:“苦茶,你喝口茶醒醒酒。”苦茶接过水杯,一股诱人的馨香从他的鼻道蠕动着爬进了肺里、心里,又仿佛蹿到了自己的头顶,让他瞬间骨头都酥了,这是艾草身上的香味。他紧闭着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脱口而出:“艾草,你好香,真好闻!”艾草一愣,四周看了看,忙一脸严肃地提醒道:“你不看这是啥地方,咋一点正形都没有啊?”苦茶解释道:“艾草你千万莫怪我,我、我就是没忍住,你真的很香,你自己闻不出来吗?”

艾草转身要走。苦茶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抱住了艾草:“我想……想闻你身上的香味!”艾草羞愧不已,赶紧挣扎着。这时,水生出现在了他俩的面前,恶狠狠地呵斥道:“苦茶,你个砍脑壳的,还要命不?”苦茶的酒劲顿时全吓飞了,嗫嚅地解释道:“不是,爹,我、我……”水生一脸愤怒道:“还不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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