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赶忙拱手道:“还请赵王自重!”
赵王迁微怔,而后洒然笑道:“长安君果然懂寡人。”
“社稷固重,然寡人自身却当更重也!”
“惊雷侯、神速侯,来助寡人一臂之力!”
惊雷侯当即人立而起,用牙咬住了赵王迁身后的一根系带,配合着赵王迁解开了护心镜。
神速侯则是咬住了扞腰后带,用力一甩头就解开了扞腰。
嬴成蟜的脸色冷了下来:“赵王,究竟何意?!”
他是真心希望能用钱来解决此次粮草困境,而不是通过暴力来解决问题!
赵王迁扬起满是伤痕的小脸看着嬴成蟜,露出了一个阳光灿烂、天真无邪、懵懂乖巧的笑容:“请降呀!”
“无须劳长安君费心,请降的流程寡人都熟悉。”
“而今天气大寒,寡人穿的衣裳太多不便肉袒,还请长安君稍待。”
所有人:啊???
赵猷失声惊呼:“大王!”
“而今乾坤未定,大势不明,昌城之内还可集精兵四万,我大赵仍有一战之力!”
“拜请大王切莫一时糊涂而造万古深憾啊!”
虽然赵王迁在南宫问面前表露出了怯意、退意和瑟缩,但瑟缩的解法有很多种。
赵猷想过赵王迁会送给秦国钱粮,想过赵王迁要与秦国合盟,甚至想过赵王迁要对秦称臣,却从未想过赵王迁要请降!
若是早知道赵王迁要请降,赵猷便是拼着大逆不道、违抗王令也要带赵王迁回宫。
倒不是因为赵猷舍不得现在的地位,他现在也没什么地位可言。
赵猷是真心觉得赵王迁才十三岁,他还小,他不懂事,他日后必定会为今日的决定而抱憾终身!
一众宦官也全都惊慌失措的连声劝谏:“大王不可!还望大王三思啊!”
“卑下这就拼死护卫大王逃回昌城,拜请大王切莫请降!”
“卑下还能战!大赵不会亡!”
嬴成蟜也惊声劝谏:“赵王切莫如此!”
“本将此来绝无攻赵之意,还请赵王莫要误会了本将!”
“秦赵两国修好,赵王何必言降啊!”
“汝等还愣着做甚!”嬴成蟜怒目瞪视赵猷等宦官喝令:“赵国厚养汝等,汝等就是这么报答赵王的吗?”
“速速为赵王穿衣!”
嬴成蟜表现的比南宫问更像是赵国忠臣。
赵猷等宦官一时间竟是下意识的听从嬴成蟜号令,纷纷涌向赵王迁。
赵王迁怒声喝令:“大将军,护驾!”
十条壮犬当即扑出,发出低沉的吼声、作势欲扑。
赵王迁则是趁机抽身前冲,赶在宦官们扑来之前如游鱼般游到了嬴成蟜身后,途中还不忘使劲扒拉厚重的上裳,虽未完全肉坦却也露出了两个肩膀,而后仰头看向嬴成蟜,乖巧的说:“一时仓促,难以完全肉袒。”
“且现下天气大寒,寡人尚是稚子,着实受不了如此寒风。”
“长安君可否怜悯一二,容寡如此便为肉袒?”
只看赵王迁现在这般模样,没人能想到赵王迁前脚才刚纵犬围攻南宫问,更是把南宫问捅了个对穿!
嬴成蟜赶忙拽住赵王迁两侧衣襟要给赵王迁穿上,苦口婆心的劝说:“赵王误本将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