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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第3页)

正常情况下,捂曲有个二十天左右就好了,再用菜刀把曲块剁成碎片片,放在太阳下面晒干,踩曲捂曲的环节就全部完成了。

一旦进入阴历十月,天气慢慢地凉下来了,农村开始进入了淋醋季节,娘和嫂子就开始准备煮料。

煮料前,娘通常要净脸净手,给灶王爷上香、磕头,祈求灶王爷保佑家里淋醋平平安安、顺顺当当。为了防止外人打扰,从这一天开始,娘就会在厨房门口摆上铧犁,搭块红布,标志着家里开始淋醋,外人不要打扰。

接下来娘和嫂子在锅里倒大半锅小麦,掺上麸皮,加上水,像蒸馍馍一样把锅盖严,咕嘟咕嘟地煮,等水完全开了再把火撤小,用文火继续慢慢煮,一般要煮上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到了第二天早晨,再把煮好的熟料从锅里舀到一个大瓮里,把捂好晒干的曲一点一点加进去,倒上面汤,让醋料和曲在瓮里慢慢发酵。

一天后,瓮里的醋料在曲的作用下,开始“扑哧扑哧”地冒泡泡,这时候就需要把大瓮的盖子拿开,晾一晾,打一打,压一压,有人把这一道工序叫打曲、压曲。就这样反反复复持续发酵个十天半个月,发酵工序就完成了。

“三娃!三娃!”我的思绪被栓劳的喊叫声打断了,该去学校了。

我把碗筷放在厨房窗台上,一路小跑地出了家门。

我每天仍然忙着上学,淋醋的事情,娘和嫂子也一直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忙碌着。

十天以后我从学校回来,发现娘和嫂子正准备拌料。嫂子拿来个大蒲篮,把大瓮里的醋料舀出来,再加一些麸皮、玉米皮、粉碎的小麦和黑面进去,来来回回反复搅拌,搅好了,拌匀了,压紧压实,用麻袋、被子把蒲篮盖严实,进行第二次发酵。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家里有婆婆的自己做,没有婆婆的年轻媳妇,就会把村子里有经验的老娃婆请到家里帮忙。这个时候最重要、最关键,也最容易出麻达。温度太低,醋酸菌达不到数量要求,淋不出醋。

温度太高,醋料容易烧坏,彻底坏了淋醋的大事。只有掌握好温度,醋酸菌才会多,而且活跃,淋醋就有希望一次性完成。

在关中农村,这个阶段没有啥规程,全凭老年人的经验、感觉和用心。

拌料以后的十几天里,娘和嫂子最上心,过个一半天就要用手去摸一摸醋料,就连晚上睡觉也是半睡半醒,每天悬着一颗心。

爹在家务事上历来是个“甩手掌柜”,啥心都不操。但每到这个时候,他也会抽空到厨房门口转转,叮咛娘和嫂子要勤摸勤看,别把醋料烧坏了。有时候,我受好奇心驱使也会钻进厨房,只是会在娘“走走走!”的弹嫌声中被一次次地撵出来。

娘说我帮不上忙,进了厨房尽添乱。

一旦发现醋料热得慢,娘和嫂子就赶紧往蒲篮上加盖麻袋、衣物。

如果醋料太热,就把捂在蒲篮上的麻袋、被子、衣服揭掉,用手来回搅拌,通过搅拌进行物理降温。

就这样反反复复十几天,发酵好的醋料慢慢地凉下来了,这个阶段只要不耍麻达,发酵工序就大功告成。

两天后,我放学回家,发现娘和嫂子开始在厨房里搭瓮淋醋,这是农村淋醋的最后一道工序。由此可见家里的淋醋也是一帆风顺。

淋醋的瓦瓮是一种专用工具,不是家家都有,有的是用自己家里的,多数是借别人家里的。淋醋时要同时搭两个瓦瓮,摆在一块儿,把蒲篮里发酵好的醋料舀进两个瓦瓮,加上水,浸泡个一两天,再拔开淋醋瓦瓮底部的塞塞,浸泡好的醋水就像碎儿子娃尿尿一样,哗啦啦地淋到醋盆里。娘说这还不是第一道醋,是醋水,接着再把醋水倒进瓦瓮里进行第二次浸泡,泡个一半天,从瓦瓮里淋出来的醋才是头道醋。

头道醋黏黏的、稠稠的、红红的,红中带着一种淡淡的黑,颜色挺重。同时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酸香味,娘用手指头在醋盆里蘸了蘸,放在舌头上舔了舔说:“好醋,酸而不涩,香而不腻,醇洌甘甜,味道很好。”

这时候,我也抱着凑热闹的心态,再一次走到醋盆跟前,用鼻子嗅了嗅醋,感叹道:“这醋好酸好香哟!”

一旦进入淋醋环节,中间不能发生停顿,淋完头道醋,装上满满的一瓮,接着再淋二道醋、三道醋,又能装上两瓮,足够全家人吃一年的醋就全部淋好了。

一家人由此沉醉在淋醋的忙碌和欢乐中。

厨房里,每天飘浮着一股浓浓的醋香味,特别是头道醋味道最好,味香味浓,清香绵长。醋香味透过厨房的窗户和门,飘散到院子里,整个院子上空就会飘着一股浓浓的醋香味,酸酸的、香香的、绵绵的。村子里的女人们从我家门口路过,大老远就能闻到幽香的醋味。

有一天,灵巧嫂子路过我家门口,她带有几分神秘地问我:“你家淋醋啦?”

我说:“是。”

“怪不得这么酸、这么香,大老远就能闻到醋香味。”

听到灵巧嫂子由衷的夸奖,我的心里美滋滋的。

家里淋醋,娃娃们最关心的是用淋完醋的醋糟蒸醋糟粉吃。娘把醋糟泡在水里,反复搓,用沉淀在水下面的淀粉蒸出的醋糟粉有点黑,带有一种浓浓的醋香味,大人娃娃都爱吃。

醋香绵绵,醉人的醋香味飘浮在厨房里、院子里,甜在了全家人的心里头。

看着一家人的高兴劲,忙碌了二十来天的娘和嫂子也会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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