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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繁忙农事(第2页)

老汉大惑不解,仔细寻找原因。琢磨来琢磨去,他觉得问题还是出在了收割小麦的时辰上。往年他总是等到阴坡、阳坡的小麦都黄了才一次性下镰收割,阳坡的麦子成熟得早,等到阴坡的小麦黄了再下镰收割,阳坡的小麦由于成熟过度,风一吹麦粒全掉在地里了。以后几年,老汉特别留心,阳坡的小麦成熟早,就早点割,阴坡麦子成熟晚,就晚点割,黄一块,割一块,结果小麦产量明显提高。

有一年,老汉突发重病去世。为了提醒庄户人每年收割小麦要“算黄算割”,老汉死后就变成了一只杜鹃鸟,芒种前后,麦田里的小麦慢慢黄了,这种杜鹃鸟就在村庄附近飞来飞去,一遍一遍地提醒人们要“算黄算割,算黄算割”。从此以后,关中地区小麦产量普遍提高。

人世间还有这样的事情?我半信半疑。

不管这种杜鹃鸟是不是人变的,这种鸟有灵性倒是真的,它是那样善解人意。每天飞到村子上空,不厌其烦地提醒人们要不误农时,算黄算割,好让庄户人在付出一年辛苦劳作之后,让来之不易的小麦全部颗粒归仓。

不一会儿,我跟着爹走到了西壕岸上,爹一边走,一边说:“你看看西壕岸上的麦子,已经黄了,再有一两天就能下镰收割了,可西壕里头的麦子就欠一点,还得等三四天才能割。”

“这是为啥?”我问爹。

爹说:“西壕地势低洼,保墒,麦秆长得粗,麦子成熟慢。西壕岸地势高,风头大,麦秆细,成熟快,下镰就早。所以每年到这个时候,村子里都是转着坨坨割小麦。”

“什么叫转坨坨?”

“就是麦子黄一块,割一块,哪一块地先黄,就先割哪一块地,转着坨坨、块块地割小麦。”爹循循善诱。

那还真是让这种杜鹃鸟说对了,“算黄算割,算黄算割”。

由此看来,事物的差异性和不平衡性是普遍现象,就是在小麦的成熟期上也不例外。转着坨坨地“算黄算割”,恰恰是庄户人在小麦成熟期问题上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具体对待的表现。

说话间,我们来到西面小麦地头,这里的小麦全黄了。村子里男男女女陆陆续续都来了,每人在地头占一块地方,一字形在地头排开,开始收割小麦。

一望无际的小麦长势喜人。那几年村子里引进了新的小麦品种,小麦个头不高,但是秆秆粗,穗穗大。爹选好地方,放下瓦罐和磨刀石,开始割小麦。

地头上的麦子靠路边,人踩车轧,长得有些稀稀拉拉,我和爹蹴在地头,先把这些稀稀拉拉的麦子小心翼翼地割干净。往里头,麦子生长正常,麦秆粗,麦秆高,我们弯下腰开始一步一步地往里头割。

爹没有急于教我怎样割小麦,他割他的,我割我的,爹动作熟练,割着割着就割起了“跑镰”,不仅速度快,割得也干净。我一边看着爹的动作,一边按照我的理解,亦步亦趋地跟着学,动作迟缓,麦茬割得也高。爹割上一阵子,回头看看我,慢慢地看出了我的问题所在。

爹走到我跟前,一边示范,一边说:“割小麦,有三个要领,两点要求。三个要领是搂、抓、割,就是用右手里的镰刀把眼前的小麦朝跟前轻轻地搂一下,左手顺势抓住麦秆,右手再搭镰割。你的问题是左手抓住麦秆再搭镰割,抓到手里的麦子只能是一小撮,割得就慢,如果先用镰刀搂一下,抓到左手的麦秆就是一大把,割起来就快。

“两点要求:一个是下镰要低,让镰贴着麦根割,割出来麦茬就低。

你下镰高,割出来的麦茬就高,庄户人家家缺柴烧,你这么割不就是浪费嘛!二一个是提镰要用力,这样满镰的麦秆才能一次性割断,割得快,也干净。你提镰慢,有点柔,力度不够,左手麦秆抓多了,一镰下去有些麦秆就割不断,割起来速度就慢,还不干净。”

我实在是太佩服爹了。

爹没有文化,可悟性高,反应快,一会儿的工夫,就把我的问题全看出来了,指出的问题也是一针见血,几个问题都抓住了要害。

按照爹的“三个要领、两点要求”,我认真体会,反复实践。你别说,会搂了,一镰下去割得多了;搭镰低,麦茬就低;提镰猛,一镰下去是一镰,镰镰不落空,麦子割得快,也干净了。

爹对我的进步表示满意,他再一次提醒我,第一次参加割麦,要沉住气,不要急,不要过分追求速度。干庄稼活,讲究熟能生巧,干多了,干熟了,速度自然就上来了。不要一开始就刻意地去追求干活速度。

爹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可看问题客观、透彻、精辟,一矢中的,一针见血。

“算黄算割,算黄算割”,杜鹃鸟又从村子东面飞到了西面小麦地的上空,用清晰、清脆、悠扬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告诫人们,“算黄算割,算黄算割”。

我抬起头,伸直腰,瞅着飞来飞去的杜鹃鸟,向这种善解人意的鸟投去感激的目光。

还是爹干活快,效率高,他割起“跑镰”很熟练,很快就割到了南边地头,又折回来,从北头割第二轮。在爹的带领下,我的割麦速度、质量开始有所提升。

爹又一次折了回来,他提起瓦罐,咕嘟咕嘟地喝了一肚子水。爹把瓦罐递给我:“来,喝口水,缓一缓,歇一歇。照这个速度,咱们上午割完这一块地没有问题。”

我接过瓦罐,痛痛快快地喝了几大口水。

临近中午了,太阳就像个大火球,直戳戳地照着麦田,天气越来越热。关中农村的庄稼地里极少种树,因为树与庄稼争阳光、争肥料,只要有树的地方,庄稼都长不好。庄户人最讲求实际,干脆把庄稼地里的大树一个个连根刨掉。只是大热天,想找一块树荫和乘凉的地方都没有。

爹在地头坐下来,把他和我木镰上的刀片卸下来,噌噌噌地磨起来,我也坐在麦捆上喘口气、歇歇脚。

爹磨好刀片,装在木镰上说:“天气热,秆燥,麦好割,咱们俩趁天气好,再割一阵子,估计大家就该回家吃中午饭了。”

我和爹擦擦汗,又一次投入到紧张、繁忙的麦收当中。

“算黄算割,算黄算割”,善解人意的杜鹃鸟飞临西面麦田的上空,清脆悠扬地叫了几声,又渐渐地飞远了。

豌豆飘香

晚饭前,爹从生产队带回来一个消息,明天一大早去南场东侧的豌豆地里割豌豆,大一点的学生娃娃可以参加。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对于豌豆的习性、特点了如指掌。

豌豆属于夏季粮食作物,与小麦成熟时间大致相同。在收割顺序上,一般是割完小麦再割豌豆。

生产队这样安排,自然有它的道理:一是豌豆通常贴着地面生长,地面湿气大,一旦成熟不会像小麦那样担心麦粒被风吹落;二是小麦种植面积大,一旦开始收割小麦,割豌豆的事情就顾不上,只能先放放。尽管如此,节气不等人,收割完小麦就得赶紧组织收割豌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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