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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繁忙农事(第3页)

豌豆作为豆类作物,有些特立独行。它不像黄豆、绿豆、黑豆等秋季豆类作物那样,豆秆秆朝上长,在粗硬的豆秆上结豆角。豌豆是一种紧贴着地面扯藤拉蔓、生长缓慢的豆类作物,先开花,后结果。

有人把豌豆形象地比喻为“公主”型粮食作物,豌豆从生长到成熟,都给人一种柔弱、凄婉的感觉。

就连豌豆的花也与众不同,就像一个个弱不禁风的妙龄少女,生机勃勃又带一点病恹恹的美。谷雨前后,娇滴滴的豌豆开花了,绿莹莹的豌豆地里,长长的、软软的豌豆蔓上,开着一朵又一朵娇美的豌豆花,花瓣红红的、粉粉的,粉红中透着一丝淡淡的蓝,散发出一股清香,既好看,又好闻。

在豌豆开花的季节,每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学生娃娃们就会情不自禁地在豌豆地畔蹴下来,静静地观赏娇艳无比的豌豆花,肆意地呼吸着豌豆花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

豌豆花的花朵不大,却颜色艳丽,花瓣娇嫩,惹来一群群五彩蝴蝶,围绕着豌豆花上下翻飞。每一次蹴在地头看豌豆花,我都觉得是一种难得的精神享受。

立夏过后,嫩生生的豌豆角长出来了,如果雨水充沛,日照好,到了小满,豌豆角角就会日渐变得成熟丰满起来。这时候,采摘一些嫩生生的豌豆角角生剥着吃,会有一种脆生生、甜丝丝的味道,清润甘甜。对于孩提时代无忧无虑的我来说,嫩豆角是一种零嘴,吃嫩豆角更是一种享受。

这时候,生产队就会组织妇女们专门采摘一些嫩豌豆角,分配给各家各户,让娃娃们由着性子生剥着吃或者煮着吃,煮了的豌豆角更美气,那一种清香、那一种甜美,现在回想起来都让人口舌生津。

小时候,我们娃娃跟着大人跟会赶集,走到邻村的豌豆地,趁着大人不注意,就会悄悄地钻进豌豆地里,摘一把嫩豆角解解馋。一旦被邻村人发现,免不了会招来几句训斥。同行的大人因为娃娃的举动,感到非常没面子,佯装不知,自顾自地闷着头朝前走。

芒种前后,豌豆角角日渐变得饱满起来,豌豆角角越长越大,又鼓又圆,让人喜不自禁。这时候的豌豆,已经没有了初夏时节的青春烂漫与生机勃勃,渐渐枯萎发黄的豌豆蔓上爬满一串串豌豆角,结满硕果的豌豆蔓漾溢着盛夏季节的成熟风韵。

当生产队麦子全部收割完毕,大伙儿腾出手,就赶紧组织收割豌豆。

收割豌豆允许大一点的学生娃娃参加,是因为豌豆的蔓蔓细,比较软,挨镰就断,割起来省力气,不费劲。

一夜酣睡,清晨起来,爹在院子里磨完镰刀,看到我睡眼惺忪的样子,大声招呼我赶紧走。爹做事是个急性子,他拉着架子车走在前头,走得很快,我跟在后头一路小跑才勉强能跟上。

我跟着爹来到南场东侧的豌豆地,生产队的男女老少陆陆续续都来了。爹放下架子车,蹴在地头用他娴熟的动作开始割豌豆。我蹴在爹旁边,学着爹割豌豆的样子,左手抓住豌豆蔓,右手挥动镰刀贴着地面割,豌豆蔓细,镰刀一搭,轻轻松松就能割断。割豌豆确实比割小麦要省事,用不着打捆,摞成堆就行。爹干活是个快手,跟着他干活,我常常有一种紧迫感。

慢慢地,我也悟出一些割豌豆的窍门。左手把豌豆蔓抓紧,右手的镰刀尖对准豌豆蔓的根部,只要轻轻地搭镰一割,一大把豌豆蔓就会轻轻松松地割下来,既快,又干净。

男人们干活泼实,到了地里就像一头牛,一门心思地闷头干活,割豌豆的速度很快。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到了一起,叽叽喳喳,有着说不完的话题。男人们对女人们凑在一起叽叽喳喳,通常表现出一种难得的宽容,女人们在叽叽喳喳中落下的活,旁边的男人们悄悄地帮她们干了。

人心齐,泰山移,生产队集体干活的好处是收割速度快,突击能力强,赶在吃早饭前,十几亩豌豆就割完了。

开始装豌豆。学生娃娃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从地头拉来架子车,一字形排开,大家把割倒的豌豆一摞一摞抱起来,装到架子车上,塞紧,压实,架高,再用麻绳上下左右捆绑紧,扎结实。

该回家了。大人们在前面负责拉车,学生娃娃们使出浑身的力气在后面推车。一辆接一辆的架子车,犹如滚滚洪流,把十多亩豌豆如数拉回到生产队的场院里,学生娃娃们再顺手将豌豆摊开晾晒,听大人们说,再晒个一两天就能碾豌豆了。

两天后,碾完扬净的豌豆在生产队南场上堆了一大堆。生产队队长天录哥善解人意,拿出一部分豌豆当天就分配给了各家各户,让村民们拿回去尝尝鲜。

豌豆这种东西,炒熟以后味道非常爨,特别香。如果把炒熟了的豌豆磨成面,散豌豆面糊糊喝,满大街都能闻到豌豆面糊糊的爨香味。

用豌豆面做成的豌豆粉也不赖,凉拌着吃、炒着吃都挺好,味道独特,常常让大人娃娃们垂涎欲滴。

生产队自然要留下一部分来做精饲料,喂高脚牲口。在农村,高脚牲口少,金贵,不吃精饲料不好好长,干活没力气,所以通常要搭配一些豌豆、大麦等精饲料吃。

在关中农村,高脚牲口的特点是跑得快、干活效率高,远远赛过干活不紧不慢、四平八稳的关中牛,庄户人就舍得每天给它们喂精饲料。到了冬天,豌豆蔓又是家家户户煨炕做饭的好柴火。

好一个清香四溢、浑身是宝的豌豆!

黑色黄金

下午学校刚放忙假,爹就带回消息,明天上午去南场剁油菜籽,要求大一点的学生娃娃参加。

“我能参加吗?”我跃跃欲试地问爹。

“十三岁了,算是大娃娃了,明天上午跟我一起去。”爹毋庸置疑的口气有点像生产队队长,好像这件事他就能决定。

在陕西关中,生长着一种油菜,它的种子叫油菜籽,是一种油料作物。成熟后的油菜籽颗粒细小,黑黝黝、圆溜溜的。我们生产队种油菜特别有经验,每年种的油菜长势都不错。等到油菜籽快要成熟的时候,繁盛的油菜籽角角长得密密麻麻,远远望去,就像一层厚厚的青色的织锦平展展地铺在地里头,美不胜收,让人喜不自禁。用黑黝黝的油菜籽颗粒榨出来的菜籽油,是庄户人一年四季炒菜离不开的宝贝。

说起来,油菜籽和大麦、小麦、豌豆都属于夏季作物,只是油菜籽和大麦的成熟期稍微早几天,通常是剁完油菜籽、割完大麦,过几天才能割小麦和收豌豆。

庄户人虽然没有文化,却最懂得综合利用。生产队之所以每年要种油菜籽和大麦,一是这两种作物庄户人日常生活离不开,少不了;二是这两种作物成熟期早,和割小麦、收豌豆有时间差,收割完油菜籽和大麦,把这一块地做成打麦场,用来收碾小麦。既综合利用了每一寸土地,又增加了夏粮品种,提高了粮食产量。何乐而不为!

生产队每年的油菜籽和大麦都种在南场上,紧挨着村子。我跟着爹走到地头一看,今年几亩油菜长得格外繁盛,油菜个头高,秆秆粗,角角繁,大片的油菜地里头,油菜秆秆上密密麻麻地结满了油菜籽角角。我顺手揪下几个油菜籽角角,放在手心里轻轻一揉,黑黝黝、圆溜溜,黑色黄金般的油菜籽就呈现在眼前,连我自己都觉得今年的油菜籽产量错不了,看来今年炒菜用的菜籽油用不着发愁了。

爹钻进了油菜籽地,用熟练敏捷的动作开始剁油菜籽。我照猫画虎,学着爹剁油菜籽的样子,左手抓起一株油菜秆秆,右手挥动铁镰刀,瞄准油菜籽根部,一刀剁下去,油菜秆秆就倒在了地里头。

别看庄户人文化程度不高,遣词造句却非常讲究。同样是收割大麦和油菜籽,大麦叫割,油菜籽叫剁,这一割一剁,实际上是提醒人们在剁菜籽的时候,要舍得用力气。

乍一看,油菜籽秆秆粗,只是秆秆发泡,把劲用好了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剁。我虽然是第一次剁油菜籽,开始不得法,动作慢,但剁一阵子就找到了感觉,手顺了,一刀一株,一刀一株,不一会儿身后就堆起了一摞一摞的油菜籽秆秆。

今年的天气热得早,大部分油菜籽的角角已经差不多熟透了,麻雀也跟着凑热闹,呼啦啦地落下一大群,在油菜籽堆垛上蹦蹦跳跳,寻找已经开裂的油菜籽角角啄籽吃。“口欧——哧,口欧——哧”,油菜籽地里传来大人娃娃们赶麻雀的吆喝声,麻雀受到惊吓,呼啦啦地飞起来,盘旋一阵子飞走了。

甲录哥干了一会儿活,直起腰,慷慨激昂地吼了两句秦腔,自娱自乐,这是庄户人在干农活时用来抒发情绪的一种方式。商有哥和天赐哥受到影响,也直起腰接着甲录哥的唱词吼了两句。油菜地里传来了庄户人嘻嘻哈哈的欢笑声。

唱归唱,笑归笑,人们手里的活没有停下。干累了,直起腰,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擦汗,接着再干。不到半天工夫,南场五亩地的油菜籽就剁完了。生产队队长天录哥要求把剁倒的油菜籽统一归置到南边地头上,把准备光场的地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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