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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第3页)

赵主任执行力强,连对他有点看法的人,都得承认。因为,领导们遇到难事,都会安排他去完成,因为除了他,在政府机关再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

“能行人,是不行人的奴才。”这是政府院里老耿说的话。他就看不惯赵主任的做法。他说工作各人有分工,各负其责,把自己工作干好就行了。拿多少钱,干多少事,没有必要那么辛苦,凭自己能力吃饭,不看别人眉高眼低。其实,也能听得出来,老耿是同情赵主任,整日忙忙碌碌的,让人看着心疼。也有人说,在政府大院里,赵主任是最辛苦的人,也是最可爱的人。

赵主任以单位为家,一心为公。他心灵手巧,见啥会啥,学啥精啥。

政府院子的一堵墙塌了,领导说经费紧张,维修有困难。赵主任就自告奋勇,说自己过去干过瓦工,于是,借来工具,自己动手,让我给他打下手,把墙垒了起来。办公桌椅坏了,也都是他一一维修。木活,泥活,没有他不会干的。领导就大会小会表扬他,号召干部们向他学习。干部们说他是逞能,是在给领导表现哩。老耿又说了,临干就是可怜,目的就是为早日转正创造条件。

秋收后的一天,赵主任村里来人叫他回家,说他父亲病重。老人患胃癌一年多了,我曾去过他家里,给老人送过几次药。来的人说,这次老人病情加重,估计是扛不过去了。

那天,镇政府正在筹备召开集镇卫生整治现场会,时间紧,任务重。

赵主任正带着我在集镇上检查,督促工作进度。听说老人病危,我就让他把工作落实给村干部。然后,我骑摩托车带上他往家里赶。他坐在我身后的车座上,还给我不停地唠叨着工作。他是担心这次检查出现啥问题,影响镇上的年度考核。

到了他家,我们推开虚掩的院门,门框差点倒下来。秋天的连阴雨,使得破烂的院墙,几近倒塌。他说,一直计划着维修,就是忙不过来。来到老人的炕前,看着奄奄一息的父亲,他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干啥。村里的赤脚医生,正在给老人挂着吊瓶,老人的脸已扭曲变形,痛苦地呻吟着。

半月后,辛苦了一生的老人,闭合了双眼。老人的尸体停放在木板上,棺木、寿衣还都没有着落,老人就不能及时入殓。我和赵主任本家几个兄长忙前忙后,上街采买了整个丧葬用品。老人的丧事一切从简,办得没有个讲究,村里帮忙的人都一声叹息。

一周后,赵主任又出现在政府院子里。他在院子里迎来送往,穿梭在各领导之间,联系安排着各项工作,打扫着院子里的卫生,忙碌在永远纠缠着他。

后来,我参加了事业单位组织的公开招考,准备离开故乡的小镇。去外地工作前的那天晚上,我请赵主任在街上的饭馆喝酒,给他说了很多我想说的话,劝他多为自己想一想,别太劳累了。

四年后,我在镇上的医院门口遇见了赵主任,他拄着双拐,走路都很艰难,镇政府的老耿搀扶着他。听老耿说,赵主任是去年冬季突发脑出血做了开颅手术,还正在恢复期。镇上还号召全体干部为他捐了款。

赵主任僵硬的胳膊伸向我,我赶忙握住他的手。泪水早已盈满了他的眼眶,他嘴唇不停地颤动着,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我说……往事如风

闲置了多年的市化工厂就要开发了。赶来捡拾废品的人们,被工作人员挡在警戒线外,他们专注地盯着可捡的物品。

负责拆迁工作的我,在现场目睹着建筑物被推倒升起的浓浓灰尘,往事涌上心头。

那年,我在乡里的学校任民办教师,工资也就五六十块钱,还不能及时发到手里。家里日子过得艰难,欠下了上千元的债务。暑假,干完地里的活儿,我就想着出去为家里挣些钱。这时,表哥给我说,有个姨夫在化工厂上班,能弄到出厂价的化肥。

表哥的姨夫也是我的姨夫,我俩想求他开几吨低价化肥,运回村里出售,中间赚一些差价。我特别兴奋,就向同事借了钱作为本金,准备去贩卖化肥。我们步行十多公里山路到街镇上乘客车赶到了县城,在夜幕降临时走进市化工厂的家属院,敲开了姨家的门。姨夫还没有回家,姨接待了我们。姨平时在农村的家里种着几亩地,农活少了的时候,就来城里住一段时间。我们见面,自然亲切,她给我俩倒了茶水,又洗了水果。她叮咛我们说,城里的东西都贵,出了门省着花钱。姨夫下班后,在外边还有应酬,我俩就在他家等。听姨说,他们还在街心花园开了个小商店。我们就特别羡慕他们。

晚上十一点,姨夫终于回来了。他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乌黑的眼珠,像算盘珠儿似的滴溜溜转着。他显得特别疲惫,姨一边给他泡着茶水,顺便就把我们要找他办的事说了。他爽快地答应了。但听了我们要的数量后,就说数量有点少,嫌我俩不大气。我们也只能笑笑。然后,表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钱交给他。他说,最近几天他帮别人开出去了不少吨化肥,领导给他的指标已经用完了,让我们回去耐心等着。于是,我们就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姨家。姨把我们送到楼下,建议我们住到附近的小招待所,说住那儿便宜、实惠,离她家也近,她还可以给我俩做饭吃。姨的话,让我俩万分感动。

我和表哥走出家属院,感觉轻松愉悦,没有一丝倦意。心想着如果真能弄几吨化肥运进村庄,那该是多么风光的事。表哥比我更兴奋,他说,煎熬了一天,现在才感觉肚子饿了。他说,走,咱哥俩到夜市上喝两杯,庆祝庆祝。

我们就住在化工厂附近的招待所里,只等着姨夫让我们去提货。

姨到招待所来过几次,要我们别乱花钱,到她家去吃饭。我们就想着,要是这次贩化肥挣了钱,一定要重重地感谢姨。她人太好了,家乡妇女的优良品德,都在她身上体现了。

好事多磨,我们坚信这句话。在招待所里住了两天,第三天我就待不住了,独自上街转悠。我如今二十多岁了,出门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县城。

但每次都是来去匆匆,这次我要用心转转。我计划着等把钱挣到手,也去国贸大楼买一身和城里人一样的衣服。

当转到街心花园一栋大楼下面的小商店时,隔着玻璃门,我看见商店里面坐着一男一女,那女的年轻漂亮,穿着时髦,正在斟茶,那男的戴着一副墨镜,有滋有味地品着那女的递上的茶。仔细一看,我吓了一跳,就匆忙闪开了,那男人竟是姨夫。我快步回到了招待所。晚上,睡在床上,做了奇奇怪怪的梦。

一周时间过去了,还没有等到提货的消息,我俩就又去了姨家,却没见到姨夫。姨说,他去外地出差了,让我们别死等了。她说在城里住,每天都要花费。我就留下表哥等着,自己先回了家。几天后,表哥也回家了,说他见到了姨夫,他向他保证,最近把化肥提出来后,亲自雇车给我们送过来。

我俩就在家耐心地等着,下地干活都没心思,就盼望着姨夫雇车把化肥送来,并想象着乡亲们争先恐后购买化肥的场景。一天又一天过去了,等着买我们化肥的乡亲们,都在暗地里说我俩靠不住,吹牛皮,并偷偷地高价从镇上排队买回了化肥。我看见了,也没有勇气去阻止他们。

秋种秋收开始了,我给表哥拿了五十元钱,让他去县城再催促姨夫,尽快把化肥拉回来。两天后,表哥回来了。他说没有见到姨夫,姨说他去外省出差了。无奈,又过了几天,我再去县城,到姨家没有见上人,我就去街心花园那个小商店,只见大门紧锁。我找了在政府上班的一个同学,让帮忙打问。同学托人找到化肥厂销售科科长一问,才知三个月前姨夫就被化肥厂停职了。原因是他在外销售化肥,还挪用了货款。那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咋样回到家的。

再后来,我和表哥去县城找姨夫,也都没能见着,只是姨再三给我们道歉,还给我们退了一部分化肥款,她还让儿子给我们写了欠条,答应随后一定如数还上。后来,我们听说姨和他离婚了,我们就把姨写的欠条撕掉了。

一声巨响,化工厂最后一栋楼房倒下了。这时,已是夜幕降临时分,天空刮起了大风。那些捡废品的人们忙着捡拾各种各样的废品。一个佝偻着腰的老人,为了捡一块塑料板,滑倒了,我忙扶起他。可他那似算盘珠儿的眼珠,滴溜得让我心一跳。我伸过手,极力把那块塑料板给他拽住。

在风中,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我肯定他不一定能认得出我,但我认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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