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一个弯后,终于瞧见了正殿,里头半掩着门,透过门缝,谢宁莞看到了屏风上倒映着两道人影,一高一矮。
高的那人应当是谢琰,稍矮一些的是顺亲王。
正要踏入殿内,听得里头传来说话声。
谢宁莞生生止住脚步,附耳贴在殿门上偷听起来。
“这玉玦如何成了这般?”顺亲王冷声质问道。
谢宁莞从未听过顺亲王如此严厉的语气,不免被吓了一跳,扒在门上的指尖不小心戳破了那一层薄薄的门窗。
随后,殿内又响起了她这几日在梦里听到过无数次的声音。
“儿臣不知!父……王爷可否能着人修好!”
“修好当如何,不修好又如何,总归是要不得了。”顺亲王凝着玉玦叹息道。
谢琰眉头微蹙,嗓音不觉重了几分,“何为要不得!就算无需再佐证了,那也是莞莞自小便挂在身上的物件,就算有一丝可能,儿臣也要将它修好!”
“琰儿!”顺亲王听着谢琰一口一个莞莞,不满他如此迷恋情爱,出声提醒道:“勿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应当以大局为重!”
谢琰垂眸咬牙,绷紧下颌闷声应道:“儿臣……心里拧得清!”
话音落下,殿内陷入了寂静无声的氛围里。
听到这儿,谢宁莞只觉越发的头晕目眩,虽听出他们是在谈论她的玉玦,可她有好几处都听不明晰。
顺亲王为何待谢琰如此严苛?为何谢琰称顺亲王为王爷而非父王?莫非他父子二人素日来是用的这般相处之道?
还有顺亲王说她的玉玦要不得又是何意?
每一处听起来都没有任何问题,可一旦细想起来,又如何也想不通,脑子混沌得紧,眼前忽而闪过一道白光,刺得她双眸生疼。
竭力想要打起精神来,却感觉意识在一点点消散,为了稳住身形,握在门框上的手紧紧地扣住,然而只撑了片刻不到,她感觉身子直直往后倒去,而后就失去了意识。
殿内的二人还在对着玉玦沉默不语,忽而,殿外响起了咚的一阵声响。
二人对视一眼,谢琰连忙收起玉玦,率先迈开大步朝殿外走去,才绕过屏风,透过那细小的门缝,他瞧见了外头好似在躺着一人。
顺亲王静默不动,看谢琰停住了脚步,蹙眉问道:“殿外发生何事了?”
谢琰边走边道:“似是有人倒在了殿外,儿臣这便出去瞧瞧。”
话音落下,谢琰推开了正殿的大门,刺眼的光袭来,谢琰撇开脸,半眯起眼垂下眸子,而视线中却撞入了一道娇小的身躯。
“莞莞!”谢琰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去,双手颤抖着扶起倒地地上的谢宁莞。
双眸微颤,不可置信地搂紧谢宁莞,慌乱得不知所措,只下意识地搂紧她,埋首在她的身前,低声喊道:“来人!来人!叫大夫!”
闻声走出殿外的顺亲王瞧见那一幕,脸色微变,心口停滞了片刻,而后大手压在谢琰的肩头,沉声道:“别傻愣着,还不快将人抱进殿内!”
有了顺亲王的提醒,谢琰才反应过来,大掌将她牢牢拖住,把人打横抱起往内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