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尖细的声音划破漆黑的夜空。
“陛下到!”
李广平扶着谢珩走下轿辇,抬头看去,几名奴才跪伏在宫门口,迎接谢珩的到来。
谢珩面无表情踏入地处中宫的储秀宫,对两侧跪地之人视若无睹。
方用下晚膳的秦皇后喜笑颜开,提着裙摆小跑着走到殿门口去迎接。
她心里头堆积了许多话,正不知要如何将谢珩请来,不想谢珩先来了。
谢珩的出现让秦皇后欢喜不已,她做梦也没想到谢珩会不请自来。
大步向她走来的颀长身形,配上那张让她日思夜想的面容,秦皇后对他的怨恨都减弱了几分。
漂浮不定的心再次荡漾起来,秦皇后轻轻弯膝,“臣妾恭迎陛下。”
“陛下许久不来储秀宫了。”秦皇后跟在谢珩的身后,低声抱怨道。
这话不假,但谢珩不止没来她的储秀宫,就连后宫几乎都不曾现身。
半个月来,偶尔有去过一两回康宁宫看望沈太后,只是两次去都是带着一张黑脸出来的。
从前的沈太后是令他厌憎,不解,如今的沈太后就如一个火爆桶,一点就炸,让他失去了包容的耐心。
虽说许久不来后宫,但他每日都会花上一些时间去关注住在偏殿的容欢的动向。
处理奏折烦闷之际,也会去容欢的房里小坐,久而久之,身心都得到了补足,后宫也就无需再费时间去了。
今日来,是听李广平提起平阳郡主生了个大胖小子,故而想到了秦皇后。
“皇后身子如何了?”谢珩问的是秦皇后,但看向的是李广平。
李广平愣了片刻,悄摸用余光瞟了一眼流莺,流莺会意,上前回禀道:“禀陛下,娘娘身子骨已无大碍。”
顿了顿,想到秦皇后日夜都盼望着陛下来储秀宫,话锋一转,“但是娘娘到底也是头胎,身子虽好了大半,可一到夜里就总做梦魇,太医开了药也不管用。”
说罢,眼角还望了眼秦皇后,原本一直含情脉脉注视着谢珩的秦皇后立马收起目光,换上一副倦容,手伸向流莺,在空中抖了抖。
这拙劣的借口谢珩自是看得清,也正是秦皇后,包括后宫中的女子惯爱使上这些手段去争宠,谢珩才不喜她们。
反倒莞贵人是有存了一定的傲气,他会愿意宠着,也很有趣很多。或者像容欢那样的,每日给予他一些见解,说些温声软语,还能叫他心情舒缓许多。
但秦皇后非但没有探出谢珩的喜好,还频繁往他的底线上踩。
“若是陛下能常来瞧瞧臣妾……”秦皇后停顿了片刻,含水的眼眸不时扫几眼,娇羞地挪动小步子,一点点靠在谢珩身上。
谢珩脸色立马沉下来,俊逸的面容笼罩着一层黑雾,眉头微蹙,缓下嗓音道:“皇后若是实在闲得紧,可让莞贵人多来宫里坐坐,也好增进后宫嫔妃们的感情。”
一提起苏慕卿,秦皇后眼里的柔情立马褪去,愤恨地扯紧手上的衣裳,拔高音量道:“陛下可知莞贵人都做了些什么!”
谢珩蹙起的眉头越皱越深,推开身上的秦皇后,不解地问道:“皇后说说,莞贵人都做了什么?”
青黑的脸色反而不再冷峻,眼眸里多了几丝玩味,似乎对秦皇后的话很感兴趣。
李广平急得指尖打颤,莞贵人做了什么他都了如指掌,甚至还无形中帮了莞贵人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