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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雪(第2页)

母猪第一次做母亲,心中充满了喜悦与不安。从冬天怀孕到临近分娩,它都居住在高山上,并打造了一个草窝。为了打造那个草窝,它花费了很长时间。那是用树枝和各种枯草搭成的窝,中间填塞着干草,外层用树枝搭起来,又盖了些长茅草,形成馒头状的草堆。草堆中间有一个圆圆的洞,母猪躺进去舒服极了。

母猪分娩是在一个夜晚。它从傍晚就开始兴奋不安,在草窝周边转来转去,直到夜幕降临,才钻进草窝里迎接新生命。但是,由于它第一次做母亲过于紧张兴奋,忽略了人类留在草窝上的气息——有猎人曾靠近过它的草窝。

山下有个猎户,几年来一直在探索如何捕猎野猪。

他尝试了各种套索、夹子,无一收获。最后,他学会了一种套野猪的办法。山上有很多野猪窝,而他通过总结发现,冬末初春,一般都有母猪准备在野猪窝产崽,而其他季节野猪窝都是空的,没有野猪居住。在合适的季节找到新搭的野猪窝下套,容易得手。

母猪的草窝尽管藏在隐蔽的山洼里,还是被那人找到了。

那人用钢丝做了一个活圈套,钢丝是用烟熏过的,没有留下人类的气味。他把圈套藏在猪窝的圆洞里,圈套几乎与圆洞一般大小。钢丝的另一头系在一根木杠上,木杠藏在草丛里,上面系着一块破铁。

母猪进窝时,圈套套在它脖子上,但是圈套的余线留得很充足,窝里很拥挤,母猪不能立即感觉到圈套的存在。它开始产崽,一连产了两头,然后需要活动一下。

这时候,它才发现自己被钢丝套住了。猪崽在它身后,所以它只能往前钻,结果把钢丝绳勒紧了。如果这时候它往后退,还有摆脱钢丝套的可能,但它不能后退,否则会压死猪崽,于是它继续往前挣。

那根木杠开始发挥作用。按照猎人的设计,木杠卡在地上,是可以活动的,但是必须朝不同的方向挣扎,把木杠两端的卡扣挣脱掉。

母猪被钢丝勒紧了脖子,不能挣扎得太用力,否则会窒息。在挣扎的过程中,它越来越惊慌,甚至不清楚自己又产了一头还是两头崽子。最后它发现向前永远也挣不掉套索,只会勒得它窒息,于是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母猪生怕往后退的过程中压死幼崽,但实际上它挣扎的时候已经压死了两头。当它退出草窝时,又压死了一头。

它顾不得查看幼崽的情况,在草窝外蹦跳着,企图把身上的钢丝甩掉。木杠从卡扣里脱出来,母猪一走动,木杠便被拖动了。那根木杠顶多十几斤,轻易就能拖动,但是,那块系在木杠上的破铁一动就响。

母猪被金属的响声吓坏了,不顾一切地跑起来。它跑得越快,破铁撞击石头发出的响声越洪亮。在奔跑的过程中,它又生下了一头幼崽,但它已经顾不了幼崽,一边小跑一边生下那头可怜的崽子,头也没回。

最后,木杠卡在大树根下,母猪跑不动了,它已经筋疲力尽,并且生下了最后一头崽子。这头崽子一出生就是死的。

如果野猪被钢丝套索套住,套索固定在树上,野猪能慢慢退出来。活动的木杠会让野猪受惊狂奔,套索越勒越紧,最终无法退出来。但是,这头母猪因为正产崽时发现自己被套,一开始挣扎得比较谨慎,钢丝套在它脖子上——没能套住前腿,再加上它分娩时所有的活动都不敢尽全力,钢丝没有完全勒入它的皮肉里,给了它退出套索的一丝机会。

母猪最终逃脱了,可是它的幼崽全都死去。夏天,它又遇到了自己的爱情,于是在秋天生下了五头幼崽。

它把对第一胎幼崽的愧疚都化为对第二胎幼崽的宠爱,于是这五头逆季出生的幼崽到目前为止全都健康地活着,这真是可喜的成果。

母猪知道要下雪了,所以前一天下午觅食时,把它觅到的食物全都分给五头幼崽,让它们吃得饱饱的,以备战雪荒。母猪则饿着肚子。第二天早晨,当它们快走到山沟出口时,发现了一片绿油油的麦田。

母猪饥肠辘辘,它的哺乳期尚未结束,正需要大量补充营养,于是立即快速啃起麦苗。五头初生幼崽中有四头见了这种绿地,都格外兴奋。在阴沉的天空下,这样开阔平坦的绿地简直就是专为它们打造的运动场,让它们情不自禁地蹦跳打闹起来。于是它们卷起尾巴,尽情癫狂着,你追我赶,嬉戏打闹,欢快地哼叫着。

剩下一头猪崽很安静,是头乖乖崽,从不参与顽皮打闹,总不离开母猪太远。母猪干什么,它就干什么,当母猪吃麦苗时,它就认真地学吃麦苗。昨晚,猪崽们争抢奶水时,它被挤在后边没吃上。它就是这么乖巧又柔弱。

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里,附近的田地都退耕植树或者撂荒了,突然冒出这么一片麦田,必然有蹊跷。

沿山谷往下走两里多,就能看到一座土房子。土房子里住着一个老头,已经七十多岁了。他有四儿三女,都已经搬迁到大山外面去了,但是老人不愿离开老房子。所有的邻居都搬走了,他还是不走,如今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一个人种几面山的田,收获的粮食装满了木柜,陈粮都被虫蛀成了空壳,可他还要种庄稼。没过多久,野猪来了。野猪在他的庄稼田里疯狂肆虐,把他的劳动成果糟蹋得一塌糊涂。他与野猪结下了仇恨,于是想方设法地报仇。

他故意在远离房子的荒地里种了一片麦子,麦种是用毒液浸泡过几天的。当麦种撒播在田里开始发芽时,勺鸡、红腹锦鸡都去偷吃麦芽,结果被毒死了二十多只。老人把死去的雉鸡埋掉,然后又给嫩麦苗喷洒了一遍毒药。

一段时间过去,麦苗上的毒药气味已经消散,但是麦苗汁水里的毒液还在。

那头乖乖崽首先出现中毒症状。它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但母猪没有及时发现,仍在埋头进食。当乖乖崽倒在地上痛苦挣扎,想起来而不能时,母猪才发现不妙。

母猪拱着幼崽,想帮它起来。可是它口吐白沫,浑身轻微痉挛,眼睛都快闭上了。

雪花这时候铺天盖地汹涌下来,一开始就狂野粗暴,大片大片的,如洪流激荡。风被两侧的山峰聚拢在山沟里,加快了速度,咆哮着,裹挟着鹅毛大雪,把整条山谷塞得混混沌沌。

天地间混沌一片,山谷的光线完全暗淡了。躺在地上的猪崽很快就被雪片覆盖住。母猪感到惊讶、焦急,但它还没有绝望。它不明白猪崽身上发生了什么,因为它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所以耐心守候着猪崽,希望事情有所好转。雪片挂在它的睫毛上,迷了它的双眼。

可是,它自己也渐渐感觉到不适。麦苗里的毒素已经被它的肠胃吸收,正通过血液往全身扩散。它卧下了,一边与体内的痛苦对抗,一边静静守候它的乖乖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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