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骋。”
“嗯?”
男人脚步沉稳,一步步向前走。说话喘气应答,平缓而顺畅,根本看不出还背着几乎与他身量相当的青年。
燕羽衣的体格是没有普通西洲大汉那般魁梧,且个人对一力降十会的粗重有些鄙视,即使武功招式有大开大合之态,但击杀却精于算计。
肌肉含量绝对精悍,重量比看着更结实,他晃荡了下双腿,问道:“重吗。”
萧骋脚底没停,目视前方淡道:“你希望我说什么。”
“你以前一直自称本王的。”
他改了语气,含着几分不可侵犯的威严:“燕将军希望本王说什么。”
燕羽衣忍不住笑起来,埋在萧骋肩窝,闭着眼:“如果背不动的话,我可以自己走。”
如果是很久之前的燕羽衣,或许会对诸如此类的帮助敬而远之。毕竟这种动作,完全是示弱的方式,好像只有在他人的帮扶下,他才能去做些什么。
燕氏百年,所有家主都是这么自己强撑着走过枯木年轮,最终成为祠堂那一隅灵牌。
燕羽衣曾经觉得,自己最终的归宿也是寥寥几笔书写的牌位,不,他连这块薄薄的木板都不会有,双生的秘密只能成为难以言说的阵痛。
而在多年之前,燕羽衣从来都没有觉得这是种孤独。
毕竟人利落地来到世上,必然会不带躯壳地再回到来前的归处,朝堂沉浮寥寥半生,每年的塞外风光,对他来说都好像是亘古未曾变过的永恒。
“萧骋,这件事结束后,你还是回大宸吧。”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劝一次。
无论从政治角度,还是个人意愿,萧骋留在西洲始终是隐患。
萧骋随口反问:“不回去又如何。”
“倘若内战,方家不会放过你。”
男人抿唇思索了会,转而将火折交给燕羽衣,道:“好好举着,别烧了本王的头发。”
越朝里,通道之间的横向距离便越短,直至抵达一扇完全被砸得千疮百孔的两三米多高的门前。
萧骋抬膝,毫不犹豫地将摇摇欲坠彻底粉碎。
嘭——
他这一脚用了十成的力,燕羽衣毫不怀疑其中掺杂着撒不出的怒气。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生气的?自己竟然没察觉。
燕羽衣诧异地看了眼萧骋,发现男人面容仍旧平静,唇角平展,好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
方才抛出去的夜明珠也在此,从门洞中“溜”进去,摔得粉碎。
“只有阴沟里的老鼠才舍得在这种地方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