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忠的君主需要别的什么必须的理由吗。
忠君敬国乃是为臣的本分,现在问他为什么,反倒是问为什么的人才更有问题吧。
身体被萧骋死死钳住,来的时候蟒皮带没来得及卸,勒地他生疼,却又不能说。
燕羽衣手掌贴着萧骋的胸膛,尽量让自己和他保持距离。
男人的心跳剧烈,呼吸又急又促,明显不是要商量什么的态度。
“说。”
萧骋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出蹦,用几乎要碾碎所有的语气逼问:“燕羽衣,告诉我。”
“澹台皇室是我侍奉的君主。”
“护卫、护卫洲楚是我的责任。”
面对失去理智的人,再多的弯弯绕绕都比不了直白,燕羽衣感受到自己的体力在萧骋的消耗下飞速流逝。
他本就经历过一场比试,分不出更多心神去对付别的,何况是突然失去理智的萧骋。
“如果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或者其他的顾虑……萧骋,回商会再说。”
“行吗。”他耐着性子,刻意柔软语调又加了句。
然而这并不能熄灭萧骋的怒意,犹如火上浇油般愈燃愈烈,男人强行令燕羽衣直视自己,即便黑暗中,他们都看不清彼此的脸。
他变本加厉,情绪几近失控,未再给燕羽衣辩驳或是应对的机会,掐住他的下颚,俯身而来。
双唇近乎于角斗式的碰撞,萧骋咬住燕羽衣的下唇,长驱直入封堵住他的退路,搴取仅存的呼吸。
燕羽衣意识迟缓地空白了一瞬。
他现在确定,萧骋疯了。
他应该早就想到萧骋行事作风不按常理出牌,却因他几次相助而放松警惕,以为他是个残存些许理智的正常人。
燕羽衣承认,他在当铺看到萧骋的刹那,对方风尘仆仆,眉目间难掩疲惫,他下意识想询问他的近况。
可他以什么立场呢,难保不会被对方怀疑动机。
除夕之后,萧骋像是凭空人间蒸发般,再也没出现在他面前。
阳春三月,严钦带着消息,以及明珰城残余燕氏部众抵达狸州。大宸皇帝虽表达出可
以商谈的意愿,回信却说,一切皆等景飏王思量后再行讨论,明显是要将权系于萧骋一人。
当严钦表达出是否继续与大都时,燕羽衣面对下属的进取,罕见地面露迟疑。
这份犹豫令他在严钦面前失了分寸,严钦跪地问他:“主子做事,属下的职责是遵从,但事到如今为了将军府,却不得忤逆主子的心意。”
“那景飏王并非善类,主子明知他收留我们是为了更好开出有利大宸的筹码,为何如今却犹犹豫豫。难不成只因他搭救太子,或是保护家主以及三小姐,便得事事以他为先吗。”
“还是说。”
严钦重重叩头,神色冷硬且坚决,冒险道:“危难之中被搭救本是你情我愿,景飏王如此,无非是为了趁火打劫,但属下如今所见种种,却害怕主子被奸人蒙蔽。”
此话犹如一记重锤敲打在燕羽衣心间,他浑身僵硬,待从严钦话语间挣脱出来,前胸后脊早已如落水般淋漓。
置身事外得见本质,而处于危局之中的自己,自诩清醒,却逐步被迫与甘愿掺杂着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