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手中长刀贯穿了他的肩胛骨,鲜血如柱般外涌,流了一地。
“是清算我一人,还是四皇子府众人,我还是分的清的,死人,又怎么开口指认齐家?”
许是被鲜红的颜色刺了眼,李怀言有些许不适,微微偏开头。
可院中各处早就都是红色,鲜血就像是水般在地面上流动,发出滴滴答答声。
都说沈安安不爱萧渊?如今,李怀言却是不信。
不爱,又怎么可能血洗一座府衙,那可是百余条人命,就是他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我知道你来江南是为了什么。”曹郡守突然说道,“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皇上隐藏的秘密是什么,难道你不想为你祖母报仇了吗?”
“你知道我的身份吧,我是世上除了皇上之外,唯二知晓真相的人,你杀了我,这辈子就都不能给你祖母报仇了。”
此时庆丰等人也慢慢停下了动作,凡是穿着官兵服饰的人都尽数倒在了地上,其余人都盯着沈安安的方向。
她没有言语,沉默片刻后却猛然拔出了尖刀。
曹郡守眸中升腾起一抹希望,“其实,真正造成你祖母之死的真相,就是四皇子的母妃,淑妃。”
“当年,我小妹陪他的未婚夫婿一同上京赶考,那狗东西一朝考上了进士,去了翰林院当职,就想甩掉我小妹。”
“他和宫中一位贵人在香觉寺相识,苟且偷欢,被皇上被抓住,赐了极刑,那位贵人就是—淑妃!”
“她也不是病死的,而是皇上顾及皇家颜面,秘密处死的!”
曹郡守目光灼灼,咬着牙说,“你以为皇上为何对付四皇子,不肯把皇位交给他,那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皇嗣,而是淑妃和我那个狼心狗肺的妹夫生下的孽……种。”
最后一个字,只剩轻声的呜咽,曹郡守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安安滴血的刀在半空挽出的弧度,鲜血飞溅而出。
他紧紧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
曹郡守死了。
沈安安站在他的尸体前,良久都没有动,好似一座雕塑般。
“沈安安,”李怀言担心开口,“你不要信他的,淑妃不是那样的人,这指不定是他拖延的权宜之计。”
李怀言知晓,沈老夫人对沈安安而言,代表着什么。
包括和萧渊成婚,都是为了给沈老夫人的死一个说法。
她没有言语,依旧静静站着,看着曹郡守的尸体。
寒风呜咽,越发的刺骨,血腥味冲的人鼻子发酸。
沈安安终于扔掉了手中的刀,吩咐庆丰,“明日一早,传扬出去,就说天水城府衙被匪寇袭击,无一生还。”
她踏着夜色往府外走去,除了这句交代再没有和任何人说话,背影孤寂幽冷。
庆丰留下来收拾残局,李怀言找到沈安安的时候,她正坐在申家院子里发呆。
他走过去,在她身侧坐下,想说什么,又不知该怎么安慰。
“你既是知晓他和皇帝沆瀣一气,就知那狗东西的话不可信。”
“所以我杀了他。”沈安安声音轻的不能再轻。
而真相,也随着曹培的死,悉数破灭,她再没有了可以给祖母报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