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略作停顿,整理思绪,随后目光坚定,侃侃而谈:“地方之上,世家贵族与县府衙门狼狈为奸,致使土地兼并之势愈演愈烈,导致世家与贵族根本不会缴税。”
“然而大部分百姓则是手中无地,却有纳税之名,赋税过重,往往一年干到头,所剩无几,一生却连棺材本都要攒上数十年。”
“长此以往,国库空虚,民生凋敝,大秦根基亦将动摇。”
这些问题一出,倒是让严嵩这位新任的内阁首辅眼前一亮。
没想到,叶青没有看过他的奏折,就已经看出来了整个大秦的积病。
“若是陛下想改变现状,让大秦国库重新富裕起来的话。”
叶青深深地说道:“臣建议,要将贵族所有人口,算入税收之中去,与天下百姓无疑,只有这样,天下百姓才能得到缓冲,也能有余钱做更多的事,只有百姓富裕了,大秦才能变得更加强盛!”
叶青这话明里暗里都说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古以来,朝廷没有钱,那就只有对老百姓或者是富商动手。
只是这会,没有人敢明说。
就算是懂了,也不敢说出来。
严嵩额头汗水直冒。
一旁的云烟儿则是在心底骂了叶青无数遍,他还敢真说啊,真是放肆!
叶青这一番话令赢挽月简直是如拨云见日,只觉得眼前都明亮了许多。
御书房内寂静无声,唯余众人沉思默想,仿若能听见那未来大秦因变革而兴盛的状态。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似能拧出水来。
“叶大人,若富户地主心怀叵测,抗交田税……”
过了好久,严嵩面色沉静如水,然其眼中却透着如鹰隼般的犀利,率先发问道:“又或境内因灾异,动荡突现大片无主之田,农事荒废,此等极为棘手之情形,该以何策妥善应对?”
“天下百姓追求的东西只有一个,种地,不求大富大贵,若是陛下可以将那些无主之地划分为国有,然后合理分配下去,承诺多少年之后归他们所有。”
叶青神色安然若素,嘴角轻轻勾起一抹云淡风轻的浅笑,不疾不徐地拱手回应:“如此一来,百姓定会满心欣然地接纳,踊跃开垦荒地种植粮食。”
严嵩目光微微一凛,心中犹如平静湖面被投入巨石,暗惊不已。
原以为叶青年少,不过是纸上谈兵,泛泛而论,不想其竟早有周全细密之筹谋。
有此等对大秦局势与税收洞若观火、鞭辟入里的深刻洞察,莫说户部尚书,便是更为内阁首辅他都可以担任啊。
年仅十八岁便具这般远见卓识,于大秦乃至广袤列国皆属凤毛麟角,旷古罕见。
然他亦不禁心生疑窦,陛下圣明烛照,既知其才高八斗,为何仅封其为有名无权之朝奉郎?
思索良久,仿若灵光乍现。
豁然开朗,陛下此举意在护叶青周全。
可见,叶青于陛下心中地位举足轻重,超乎众人想象。
“田多者依田产多交赋税,田少者相应少纳。”
此刻,赢挽月闻叶青之言,激动难抑,凤眸中光芒闪烁:如此一来,税收便有了稳固根基,往昔被兼并之土地亦能重归征税之列。”
“豪绅富户若能深明大义,顺应此策,当年赋税即可显著增加,充盈国库。”
看到火候到了,叶青在此开口:“若继续抵抗朝廷新政,不认此策,则田产归朝廷所有,再行分配给嗷嗷待哺之百姓。”
“分田纳税之策,委实妙极,于社稷安稳大有益处。”云烟儿亦微微点头,轻声应和道。
赢挽月柳眉轻蹙,美目满是诧异之色,望向叶青,开口道。
“丈量丁田既为良策,且与当下大秦土地兼并之困境高度契合,为什么不能快速进行?”
严嵩见机极快,抢话在前,微微摇头,语气凝重:“陛下,此新政绝不能轻易施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