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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拜师（第1页）

一喝了汤，白舒星便来到苏绮香家。苏绮香赶紧喊出儿子，沏上茶叶茶，让儿子陪白舒星喝茶。她又慌着上厨房去炒菜。她炒了两盘热菜，一盘下午时从镇上买回的鸡肉，一盘鲜鸡蛋。另外又拼了两盘凉菜，一盘晚上炒的花生米，一盘老豆腐。当苏绮香把这些端上桌时，白舒星惊异地问：“嫂子，你这是治啥哩呀？”

苏绮香没有直接回答白舒星，而是从里间拿出一瓶老酒后，才说：“自从您秀程哥走后，这个家也不成样子了。兄弟你可别笑话啊！”说着，把酒瓶递给儿子，说：“娃儿啊，陪您叔喝两酒。”

白舒星的大脑在飞速地旋转着，苏绮香到底想干什么呢？正在他胡乱猜测的时候，黑志奇早已把斟满酒的酒杯递到他面前，说着：“来，表叔，这是我敬你的，你说啥也得叫这杯酒喝了。”

白舒星接过酒，却没有立即喝，他必需得问清苏绮香的意图，不然的话，糊里糊涂就把酒给喝了，人家若是有求于他，不答应吧，面子上委实过不去。他便擎着酒杯说：“嫂子，您兄弟我也没啥本事，您目前确实也有不少困难，可您兄弟我也顾不着上这儿来，有啥事儿你情说了，只要是您兄弟我能办的，我当仁不让。”

苏绮香只是说：“哟，看兄弟你说的，没事没非地叫孩儿陪你喝个酒也不中？你先把酒喝下去，以后啊，您嫂子我求你的地方多着哩。”

白舒星看不喝也不中了，就把这个酒喝了。刚一喝完，黑志奇又倒上了，并说：“表叔，来，先敬你三杯，这是老规矩。你不叫这三杯酒喝了，您侄儿我心里不得劲。”

三杯酒喝罢，苏绮香才说：“兄弟，你看俺这孤儿寡母的，虽说娃儿他有伯有叔，其实，都是各顾各儿。有谁来管管俺哪？志奇也马上就是个搬亲大汉了，兄弟，你得帮您嫂子我管教管教志奇啊！虽说我们是黑白两姓，您秀程哥在时，不都好的一家人样？”

白舒星在细细品味苏绮香的话，她究竟要干啥咧？不会是想让她志奇跟我学吹响的吧？他便说：“嫂子，该管的我必需管。咱们有这厚关系，管志奇我够得着。”

苏绮香好像顺水推舟地说：“兄弟，我想来想去，你说志奇有啥出路？没有啊！就说叫他上城市里去学一门技术吧，我真是舍不得他离开我。我就指望他哩呀！兄弟，这个忙也只有你能帮了。你若看在俺孤儿寡母可怜的份上，就让志奇跟你学手艺吧！”

真是怕啥来啥。苏绮香如果是向白舒星借钱，也许他想也不用想，就会一口答应她。如果是让他白舒星做其他事情，他也不会这么犹豫不决。但是跟他学吹响儿这个事情，他真是一时难以决断。在此之前，庄上不断有人找他，和他提起学吹响的事情时，有的是他自己本人，有的是自己的子侄或兄弟，有的则是或远或近的亲戚。但他不是怕别人学会了挡他的财路。主要是对他提出这种要求的人太多了。答应这一个而拒绝另外一个，明显地是得罪一个人，维持一个人。或者说得罪的不仅仅只是一个人，会是很多人。与其少得罪人，还不如不得罪人。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谁也不会嫉妒谁。可是，对于苏绮香和她儿子黑志奇来说，这应该是一个例外。因为他们确实比较特殊。黑志奇没了父亲，苏绮香一个妇道人家，一个寡妇，也确实是一个实际的困难。如果立即就应许了他们，又有点过于草率。如果不给他们一个确定话，显得自己又不像是利索的办事人。白舒星想对苏绮香说，庄上有好多人想跟他学吹响儿的事儿，话到嘴边，他又咽下去了。说那些显然是没有什么作用的。他只是微微笑着，专注地看着苏绮香的面庞，那种为难之情，自然而然地就流露出来。

苏绮香把白舒星的这种为难表现，理解成了白舒星故意装出来的刁难。难道说，他另有所图？看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脸，他还想……苏绮香不好意思往下想了，就笑笑说：“兄弟，老嫂如母，咱说正事儿。娃儿，给您叔倒酒。”

黑志奇没有一点反应，他不会喝酒，也是耐不住酒力，他还没有喝多少，就支持不住了。大家正谈着话的时候，他已经爬到桌子上睡着了。为娘的，心疼儿子，怕他感冒，就喊醒他，把他扶到他的卧室。让他睡下后，这才又回到当门。苏绮香还没有坐稳，白舒星便说：“嫂子，我能看着叫你作难？我那儿也没有多余的笙，明儿我领志奇上县城去买一盘回来。以后，他就跟着我学，你看这中不？”

苏绮香激动得不知道说啥好了，连忙为白舒星倒了一杯酒，双手递过去，并说：“兄弟，您嫂子我也不是那知恩不报的人，戏上唱着，得人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兄弟，嫂子我替娃儿敬你一杯酒。”

白舒星在接酒时，紧紧地握住了苏绮香的双手，含情脉脉地喊了一声：“嫂子！”

苏绮香的心开始乱了，这一会何去何从，竟然难以抉择。白舒星就站在她的对面，他的手还握着她的双手。白舒星又深情地叫了一声：“嫂子！”这分明是对她提出的非份要求，如果她不答应，也许他应许的话就是一句谎言。如果她屈从了他，那么她的贞节将因此而毁灭。在白舒星喊第二声“嫂子”的时候，苏绮香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为了儿子，她只能这样做了。她说：“兄弟，先叫酒喝了吧。有啥事儿，嫂子都会答应你。”

在白舒星仰头饮酒的时候，两行热泪流淌过苏绮香的脸颊，她怕白舒星看见，连忙擦了擦。

白舒星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便携了苏绮香的手，他们一同走进了苏绮香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