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拢臣子是沈昭珩一直在做的事,但是朝中所有人都没有眼前俯首的萧朗更值得拉拢,手握十万大军的少年将军,可保苍国三十年安稳无虞。
沈昭珩掩去思虑,撩起下袍,跪一跪可以衬托太子不悌不仁冲萧朗示弱,沈昭珩很容易就能分清其中利弊,做出该有的选择。
“那萧将军叩首了吗?”沈致故作苦恼,“元宝,你看到了吗?”
简简单单的反问就把沈昭珩定在原地,沈昭珩动作自然地松开拉住下袍的手,想对萧朗施压,他这个太子哥哥眼盲后心也盲了,愚不可及。
元宝胖嘟嘟的脸透露喜庆,听到问话皱紧了豆虫似的的眉毛,摇摇头,“奴才等着钟大人为殿下暖脚,太过忧心殿下身体,一时未曾注意到萧将军。”
言下之意,就是否认萧朗行礼的事。
若说沈致是作恶的虎,那元宝绝对是帮凶的伥鬼。
元宝挺起圆滚滚的肚子,手中拂尘一扫,声音歉疚神情却嚣张,不容拒绝道:“烦请萧将军再行礼,以表对殿下的敬重,这次务必让殿下看到萧将军的诚意。”
沈致对元宝狗仗人势的态度,十分满意,他不需要有心思的人,他只要听话的狗。
沈致耳边传来闷重的响声,是萧朗双膝再次磕在石板的声音,继而是一声清脆的音量,是萧朗头砸地的声音。
“卑职见过太子殿下。”
低头的钟文彦视线中,只有沈致白靴,沾染些泥泞还是那样干净,他后知后觉,让眼盲太子能够看到的诚意,是萧将军叩头的响声。
太子讨厌萧朗,比起恬不知耻过来请求太子自废的自己,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果不其然,元宝耀武扬威的声音再次响起,“萧将军的诚意便只有这些吗?太子殿下可是听不到呢。”
沈致手指被暖炉熏得热切了些,闭口不言的姿态佐证了元宝的话。
萧朗没有犹疑,一下一下,一次一次。
“卑职见过太子殿下。”
“卑职见过太子殿下。”
“卑职见过太子殿下。”
“卑职见过太子殿下。”
整整六次不多不少,叩在沈致脚边,没有任何怨言。
真是条好狗,可惜是沈昭珩的。
沈昭珩终于看不下去,撩起下袍跪拜,“臣弟请求太子殿下开恩,萧将军从战场回来伤势未愈便指给皇兄做护卫,实在是不宜剧烈运动。”
磋磨被说成剧烈运动,沈昭珩不愧是最被看重的皇子,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周全万分。
沈致声音透露丝不悦,分辨道:“五皇弟是误会孤了,孤这是看重萧将军才这般。”
“想来是五皇弟今日眼神也不好,没发觉孤脚下跪着是何方人物”,沈致不冷不淡地刺了一句。
突然被指名的钟文彦,转身向沈昭珩行礼,“微臣钟文彦见过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