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我家避避,你这房子不牢固又在海边风口的,海浪快要打到你家门口来了。”明堂开口高声说道。
苏南乔看着灶台上方的屋顶,随着狂风席卷,已经有一角跃跃欲飞起,雨水顺着飘了进来。
窗户的玻璃已经裂开一半,风雨从窗口涌灌进来。
床上的杯子打湿的面积越来越大,屋内接水的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地响,水泥地板也全都湿了。
木门被风撞得直响,仿佛随时都要被撞开一样。
“快走吧南乔,去我家,”阿玉焦灼的声音,“这是给你带的雨衣、雨鞋……”
明堂马上把手上提着的袋子打开,拿出一件深蓝色的雨衣来。
“你先把雨衣穿了。”阿玉说着帮她轻轻接手抱过小芋头,“还有雨鞋,外面都是水。”
苏南乔微微蹙着眉头,扫视一遍屋内,看来是这小屋子大有要被淹的趋势。
要是她一个人倒还好,能扛着。
但是她不得不为小芋头考虑,万一掉块铁皮或是瓦片进来,砸到小芋头可就不好了。
她爽利地接过雨水,套在身上。
阿玉也已经麻利地将小芋头用被子包好,又在他头上盖了一件苏南乔的针织外套。
苏南乔抱过小芋头之后,用雨衣的前襟遮挡着他的身体。
“要带什么?”阿玉问道。
苏南乔利落应声:“奶瓶、奶粉、保温杯、尿布。”
阿玉又将东西装进袋子里,紧紧系上袋子,拧在手上。
再次确认小芋头包裹好之后,明堂打开了木门。
狂风带着雨水瞬间蜂拥入屋。
明堂将一把黑色的大伞撑开,伞面应着风的方向,倾斜着挡在苏南乔和小芋头前面。
走出大门后,阿玉把门又用力关上,从门外用绳子上了锁。
三个人淌过一路的水,应着狂风暴雨,终于走到阿玉家。
平时才几步路的距离,此时好像走了很远很艰难。
进屋之后,明堂用力把门一关,咆哮着的风雨声才小了下来。
阿玉麻利地脱下雨衣,替苏南乔接过怀里的小芋头。
苏南乔也把雨衣雨鞋脱了下来,又将盖着小芋头的外套拿下来。
小芋头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正看着苏南乔笑。
明堂看到后爽朗一笑,说道:“这孩子不怕风雨啊,以后一定是个大人物。”
“是啊,”阿玉也笑了,对着小芋头说道,“小芋头啊,你知道你刚刚怎么来的吗?是你干妈抱着你,你明堂叔叔给你打伞,你阿玉姨姨啊给你提着家当,跨过一路的水坑,从大风大雨里过来的,你知道吗?”
小芋头咧着嘴笑了,澈亮的双眼东看西看,嘴里“哼哼哼……哈哈哈……”地发出声音。
“你这小家伙,睡神都跑了……”阿玉温和地笑道,边轻轻地刮了下他的鼻尖。
明堂也宠爱地看着他,将自己的食指放进小芋头小手的掌心,轻轻地晃着,笑着说道:“你这小家伙,不爱睡觉了?”
小芋头向苏南乔伸出双手,嘴里发出声音呼唤着。
苏南乔温柔地看着他,宠溺地抱回怀里。
不管屋外是怎样的黑暗和狂风暴雨,手里抱着软软糯糯的孩子,都仿佛同时拥有了最柔软的内心和最坚硬的铠甲。
这一夜里,小芋头睡在阿玉温暖的床上。
苏南乔和阿玉、明堂,干脆坐着喝热茶、配绿豆饼,聊起天来。
天亮了之后,雨也停了,风小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