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孔克原本也就不善诗赋啊。自是被比了下去。
待到比策论的时候,那王灵轩又嘲笑他的太学体。说他写的对了是对了,写的错了,倒也像是对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可偏偏,那年的王灵修考上了进士,孔克没有。
原本想着上届科举总不能失手了吧,怎料到他竟遇上了决心要整治他们这群擅用太学体来学文章的主考官。
他原本都已经能忘了王灵修的了,但就因为上届科举他是这么落了榜的,他便又想起那王灵修了。
那可真真是被王灵修在三年前说的话又给气得不轻。
而那头的徐戎还在讲呢。
“当日面圣时,王灵韵便每说出三句话就必有一句话是在为圣上歌功。现在去到任上了,总该没机会了吧?
“谁料想她成天就在那儿写诗给圣上颂德。那可是一路的写,一路的颂啊。自掏腰包把她那些诗印成了册,都要让人知道她是怎么翻着花样说圣上好的。”
说完,徐戎还要大叹一声:“不知羞耻啊,这女人,她简直不知羞耻!”
如此一说,便是连郑祺都要叹了:“我们国子监,当真就无人了?”
见无人回答自己,郑祺便把那句话给连叹了三遍。
他问众人:“我们国子监,当真就无人了?我们国子监,当真就无人了??我们那么大一个国子监,当真,真就是无人了???”
众人俱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片刻过后,有人提到:“徐戎,要不……你去跟戚霜天说,别嫁那人了,和你订个婚约,等明年考完了,嫁你呗。人家不等她,你等。”
这句话一出来,孔克可就不气了啊。
他一下没能忍住,笑出声来。
孔克说:“人家戚娘子要嫁的,那可是三司使的幼弟。有这般的好姻缘,她戚霜天但凡有一只眼睛是不瞎的,便不可能还会看得上我们徐戎啊。”
徐戎欲怒斥孔克,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同伴们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种时候,还是曲云阔说道:“与其想别人考不考的上,不如想想我们自己还有哪些文体可用。”
曲云阔又道:“还有大半年便要考科举了。现在主考官的人选还悬而未决。但如若圣上仍要用上官大人来做主考官,那继续使用太学体,便是一定考不上的了。”
此般话题实在是过于沉重了。
以至于……大家一听到,面上的表情便痛苦起来。
然也正是在此时,李妙音的声音响起。
她一脸天真单纯地问道:“那……孟瑶如何?”
突如其来的人名,让徐戎脱口而出了一句:“什么?”
李妙音虽然是这些人里唯一的一个女子,但从方才坐到现在,她却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存在感。在座的众人,也没有谁多看了她几眼。
就连曲云阔,都只是和她的兄长多说了几句话,并没有要与她闲聊三两句的意思。
现在,她则终于能找到机会插上几句话,也让这些国子监内最被看好的学生们注意到自己。李妙音自是颇为珍惜这个机会的。
她说:“方才郑郎君不是在问,国子监是不是当真无人了吗?我就在想这个呢。现在我想到孟家二娘子孟瑶就也是国子监的学生吧?”
李妙音故意让自己看起来有些笨,很是认真地说道:“我听说,她的成绩很是不错。先前她和我们夸张凢英俊潇洒,又说唐惪学富五车。”
说着,李妙音自己都被这话给逗笑了,又道:“但我后来才知道,那两个人啊,全都不及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