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临抬眸,泪痣点在眼下,愈显得目光深邃。
“殿下乃我燕国贵客,受了伤,光是太医诊治自然不足以表示诚意。”
放风筝,就是要注意把控力道。
若一味放线,风筝得了力道,便会一飞冲天忘乎所以,反而断线了。
尤其郑晚瑶这般自私自利的上位者。
若即若离,点到为止。
“我不喜欢欠人情,既然你难得发了善心……”
少女眼睫低垂,仿佛在思考。
“那我也帮你一回。”
沈霁临看着她的眼睛:“洗耳恭听。”
“我会调香,你的头风旧疾,我能以香入药诊治。”
听完这话,沈霁临心中却是一哂。
他好像没有任何怀疑,就直接道:“可以。”
或者说,沈霁临想看看她要玩什么把戏。
随后他便直接让人带来香料。
“曼陀罗、干姜、沉香、檀木……”
郑晚瑶一一清点着宫人们送上来的东西,确认无误后,才屏退左右。
“我调香时需要安静,若无急事,就不要来禀告。”
“是。”
宫女恭顺应下,转身带着众人离开。
繁丽阔大的宫殿,一时只剩下郑晚瑶与沈霁临两人。
这是他第一次看她调香。
香料都是宫中之物,侍女也说过郑晚瑶身上并没有携带什么可疑东西。
所以沈霁临可以放心盯着。
择分香料、剪去枯枝、研磨配比……
行云流水。
还真有两下子。
有那么一瞬间,沈霁临短暂抛开了两人的身份,单纯品评着眼前的画面。
郑晚瑶入乡随俗,梳了个齐国最常见的流云髻,仅簪了一支碧玉衔珠流苏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