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绝不是唯一的路。
再回身,齐栎脸上的神情已被掩去,声音缓而有力。
“拟诏通传前朝后宫,太上皇仙逝,即日厚葬!”
太上皇崩逝,满城缟素,京师哀恸。
朝野上下无不是沐浴斋戒,虔心服丧,齐栎夜深总梦少年事,醒来常有恍惚,以为自己还是做皇子时期,晨起还要去给父皇请安。
听见宫人轻唤陛下才反应过来,父亲已经身故,而他也早就继位。
尚残存着些许懵懂纯真的岁月,彻底去而不返。
一连几日,他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群臣汇报政事时便更加小心,唯恐触霉头。
作为齐轩王的亲子,齐栎必须依礼守灵,所以眼角眉梢,都带着一抹隐隐的疲倦。
静静听所有人都说完了,他才慢慢道:“前线的兵马依旧不要随意走动,坚守阵地即可,不管郑国与燕国交战如何惨烈,都无需插手。”
“若战火绵延自身,危险之际,及时撤离便是。”
王尚书唇角微扬:“陛下圣明!”
更多人面面相觑,柳相国眉心紧拧,拿着笏板躬身道:“郑国若吞以一己之力并燕国,后果不堪设想,眼下出手尚能转圜一二,还请陛下三思!”
“是吗,柳相怎么就那么确定,一定是郑国大获全胜,不是他们两败俱伤?”
齐栎一身素服洁白如雪,更显得神色冰冷。
“以他们眼下的战况来看,二者交战势必元气大损,届时我等只需要过去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比亲自入局来得好?”
柳相国还想再说些什么,被齐栎挥手打断。
“朕心意已决,不必再提。”
针对郑燕两国的作战方针就此敲定,虽有人心下惴惴,却无法改变圣裁,只得遵命行事。
不仅如此,齐栎还下令,务必将齐轩王驾崩的消息传播出去,散得越快越好。
王尚书不解:“陛下这是为何?”
“先帝仙去了,有些人自然都得过来拜一拜他。”
和齐墨翎一起长大,他深知这人的性子。哪怕与先帝闹得再厉害,终究会念着养育之恩,回来看一眼。
齐栎的眼中一片阴鸷之色,密密匝匝,浓沉晦暗。
他就等着齐墨翎自投罗网。
……
玉城关口,战火纷飞。
有了魏宜兰的火药相助,郑国军队一往无前,打得沈霁临节节败退,饶是如此,郑晚瑶也没有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