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带着森冷的阴郁之色。
压抑许久的隐秘心事,如尘封多年一朝爆发的岩浆,滚烫灼人。
“殿下,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皇宫,而是在土匪窝里。”
沈霁临看着郑晚瑶的眼睛。
“那时裴景承也被绑,是你救了我们。”
他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不过可惜,殿下并不记得我。”
郑晚瑶神情冰冷:“所以呢?”
她并不想听他倾诉衷肠,只想知道解药。
可沈霁临却丝毫不在意地继续说下去。
“这么多年,我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杀你,但最后都没有动手。”
隐秘处就这么自我揭露,沈霁临注视着她的脸。
“所以我如今还是折在殿下手上。”
郑晚瑶跟他四目相对,扯出一个讥讽的笑。
“怎么,你动心了?”
沈霁临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然后撕扯出血痕。
他再未回避,而像是亲手撕下血淋淋的伤口。
“如殿下所说,我这样的贱种,竟然也会动心。”
他语气森冷,目光紧紧看向郑晚瑶的眼睛。
“我只想知道,这些天失忆的时候,阿姐帮我上药,虽然有图谋算计,但是否会有一丝真心?”
沈霁临重新说出阿姐那两个字。
连他自己都说不出为什么。
他只知道,山洞中失忆的那几天,是他最安宁高兴的时候,少女看似平静如古井无波的表象下,偶尔也会露出一点恻隐之情。
哪怕只是转瞬即逝,也足以令他珍惜。
可现在的郑晚瑶与他四目相对,清凌凌的眼睛里毫无波澜。
“没有。”
“我对你从头到尾,都只有利用。”
轻飘飘的几句话,再说慢些仿佛就会被风吹散。
在沈霁临听来却如万箭穿心。
他隐忍克制的真心被剖开了个彻底。
甚至他费劲力气,想要从她脸上看到丝毫动摇之色,也失败了。
对方面容冷峻,看他的眼神,跟看路边的猫狗没有什么分别。兴许,那些畜生在她眼中还可爱些。
沈霁临只觉得头痛欲裂,像是被蚂蚁啃噬而过。
他身受重伤又频频吐血,此刻说形销骨立也不为过。
然而他却开始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嗓音嘶哑,笑得极其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