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为第一份正式任务,徐景昌对此还是挺上心的。
所以最近几个月他一直居于江南,极少回京。
没想到今天突然回到京城,令人颇为意外。
姜星火拉着徐景昌进了荣国公府内,不出意外大家都在上班。
寻了间花厅,他们坐在里面说话。
徐景昌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听说李大人犯的事现在判起来很棘手?”
徐家自中山王徐达开始,作为大明的顶级勋贵,盘踞朝堂三十多年,消息不灵通反倒是不正常的,而且这也不是什么机密,徐景昌获知了并不意外。
“嗯。”
姜星火简单地将事情叙述一遍。
徐景昌皱眉道:“这李大人倒是去交趾布政使司当布政使的好人选,这些日子我算是晓得了,经商办场也是件大不易的事情,非得油滑点不可他的确不适合再留下中枢了,毕竟他当尚书时做的那些事情,有些也不太好撇的一干二净。”
徐景昌看向姜星火,问道:“不知校长准备怎么办?”
徐景昌也算半个自己人,跟姜星火一起剿灭过白莲教,如今又负责着手工工场区的诸多事宜,所以在能谈的事情上,姜星火也没避讳。
“既然李至刚是因我而入狱,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想办法救他。”
其实说得通俗点,出来混是要讲义气的,尤其是在小弟的面前。
手下被抓了就当做垃圾扔到一旁,很容易让其他人心寒的哪怕你有再多的理由,可不管你是怎么抉择的,看在别人眼里就是这个结果。
徐景昌点点头,说起了另一件事,也就是他回京的主要原因。
“占城国的国王占巴的赖已经在原则上全部同意了我们提出的全部贸易条件,而且答应了从占城国内供应一部分稻米作为登陆大军的军粮,也是抵扣掉部分松江棉的贸易差,如此一来,我们就不必从广东进行海运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李景隆的粮食有着落,想来发起清化登陆就有底气多了。”
姜星火看着徐景昌激动的样子,也跟着笑道:“这下算是心里踏实了?”
“踏实了。”
徐景昌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要知道,看着一仓库又一仓库的棉纺织品堆在那里卖不出去,他如今这个年纪心性未定,迫切地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每天承受的压力也是很大的。
徐景昌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要知道,看着一仓库又一仓库的棉纺织品堆在那里卖不出去,他如今这个年纪心性未定,迫切地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每天承受的压力也是很大的。
如今能卖到占城国的部分,就足以回本了,毕竟占城国也有上百万人口,虽然很多穷人买不起,但普通家庭还是有购买力的,大明的棉纺织品倾销进去,不愁卖不动。
而一旦李景隆的清化登陆发动成功,安南的局势必将彻底逆转,胡氏父子倒台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到时候整个安南这个三百多万人口的大市场,都将成为大明的商品倾销地,而且安南的购买力可比占城要强一个档次。
这些卖出去的钱,除了偿还给户部垫付的太仓银,以及留给手工工场发工酬和扩大再生产以外,便是分红给皇室和勋贵们了。
到时候谁不念徐景昌的好?谁说他没立下功劳?
人人都巴结着他,指望着他当财神爷给大家赚钱,有了这些,他这个定国公才算是稳当了,否则不过是一个名头罢了。
不过徐景昌当然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谁带来的。
主张建立手工工场的是姜星火,平叛治水以工代赈的是姜星火,推荐他去做这件事的也是姜星火。
人总该知恩图报的,尤其是他这般的少年。
“校长,我的性子比较直爽,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事情,有些东西就摆在桌面上来说吧。”
姜星火看着他缓缓道:“你想要说什么?”
“校长现在的麻烦其实很简单。”
徐景昌说道:“李至刚的案子并没有牵涉到了许多官员,他也没得罪很多人,相反,绝大多数跟他有来往的,都希望李至刚哪怕是死,那也得到死都闭嘴,不要连累别人。都怕搞成洪武四大案。”
“所以校长有难处,被刑部卡着盐法的事情,其实可以分开来做,盐法归盐法,李至刚的事情是另一码事。”
“既然这件事情不宜闹大,就可以暗地里操控舆论,把矛盾引导到某几位跟李至刚之前有牵连的官员身上,这样的话自然会有人给刑部压力,李至刚不仅可以脱罪,查无实据还能保存名声,不受惩罚,而校长也会因为这件事情得利。”
姜星火惊讶地望向徐景昌。
他万万没有料到徐景昌竟然提出了如此建议。
不过仔细一想,这也是一种解决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