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般若边吃边哈气,又忙得端起挂花冰饮,一扫方才冷漠,牧云祈顿觉她有趣。
身揣玲珑心,天赋神机妙算,谋略有当,英勇不缺,差点令他忘记,萧般若不过一个十几岁女孩。
回想十四岁的自己,牧云祈喟叹不如,漆黑如墨玉眸沁出暖意:“等你了结心愿后,找个如意郎君,我愿当你至亲兄长,为你准备盛大嫁妆。”
前任夫君变兄长,还要送她出嫁?
这等惊骇世俗的壮举,恐怕他们要成茶坊说书故事笑料了。
萧般若不雅翻个白眼,淡漠睨去一眼:“除了无偿赠我金银珠宝与良田店铺豪宅,其他实属多虑。”
思及牧云祈这辈子应当不再娶妻纳妾,牧家自然后继无人,她舔了舔唇瓣,弯唇提议。
“牧云祈,不如你想个法子,如助我诈死,以远方侄女身份入户。你再将我记在你名下,等你百年归老,你一生拼下的财富,也不会便宜了外人嘛。”
“……你多想了,牧家宗族人不少,怎么也分不到你头上。”
明晃晃贪念他的身家,牧云祈哭笑不得,对萧般若又多了一面了解。
萧般若嘴角轻撇哂笑:“你牧家宗室不见得比我待你好。”
瞧,她这回跟他出征,可是等同献祭小命。
他生,她便活,称得上生死相依的天大情谊呀!
死脑筋,不知感恩!
“别骂了,趁热吃完。我今夜还要南下会见鄞州水军总兵,商榷邻国海面战策。”
瞥见萧般若状似面无表情下的细微动作,牧云祈一眼看穿。
萧般若黛眉冷挑,没再多言,低头与美食奋战,时而差遣牧云祈斟酒布菜。
曾敬出征几日内,司观南在府内供了佛像,日日虔诚祈祷。
没她笑里藏刀来搅事,连带太子东宫,相府也安静了。
深夜孤云隐蔽,寒风刮过,似白绒初雪悄然飘落。
心系保家卫国的将士,兵分两路赶往李氏藩国。
于今,曾敬强行突击,成功抢回都城王京,藩国其余各地仍被扶桑占据。
天朝派军支援,李氏王坐稳王京,却摆烂不理事,全推给曾敬。
曾敬骁勇善战,可在朝廷要事上缺乏经验,又无三头六臂,不禁陷入藩国三流九教党羽内讧。
最后,他焦头烂额,送去八百里加急奏疏,催牧云祈速达王京。
翌日,牧云祈率一队骑兵赶来,曾敬副面露难色,一路讲明情况,迎他去临设营房。
曾敬卧榻,面色苍白,随行军医正为他治疗大腿刀伤。
见到牧云祈,他拱手示意,咬牙上报:“牧相,李藩王使臣夸大其词诈我们,扶桑兵力仅三十万!且兵团占领地域分散,根本和上报的刺探消息不同!”
“我昨日整顿余留兵力,北上意图攻下开城。哪知小鬼子留在城内不足千人,白白损耗我方带来的弹药,浪费人力与粮草!”
战场知自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一个错误消息,对前线将士而言,随时会击溃夺命!
“战事还需用到你,听医嘱,尽快养好伤。”
牧云祈声音平稳有力,矜贵清冷自带沉稳气势,让人瞬间安心。
下方,斥候恭敬呈上军情文书。
信手接过,牧云祈解开墨色披风,差人召集将领到此处议事。
一身男子灰袍的萧般若淡定自若跟上,经过曾敬,袖中纤指掐算,挑眉启唇:“曾将军,福祸相依,你后面都有贵人福泽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