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四周未有乐音奏响,台下,黎千却仿若听见从远方传来了金戈交鸣。
声声飘渺,盈盈游荡在她耳边。
铸剑者一振衣袂,举起青铜剑,继而俯身。
火光骤盛,一团火焰燃在青铜剑上,赤芒吞吐。
铸剑起始。
尤安步踏八卦,身影随青铜剑动,步履随金戈声移。
剑与身合,火焰环绕,融为一体。
至此,剑已铸成。
舞至酣处,铸剑者振臂高呼,剑指苍穹,似与天地盟誓。
金戈声渐歇,铸剑者收剑而立,行云流水气定神闲。
随着尤安的动作停止,环绕在黎千耳边的戈鸣声如潮水褪去。
尤安一挥袖,火焰消失殆尽,徒有缕缕黑烟飘荡在空中。
黎千眼眸微暗,她感受不到台上的男子身上有任何内力波动。
但一起舞,便真有声音响起,若非内力制造出的声响,难道真如他所说这曲剑舞有灵?
自从她借尸还魂后,黎千总觉得不可能的事也有了可能。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尤安,是个可用之人。
黎千眯起眸子。
尤安沿着栏杆缓缓走下戏台,墨色的长袍松松垮垮,方才的气势尽数消失。
“尤安献丑了。”
他走到黎千面前,伸出节骨分明的手,“可否邀请大人,为尤安的入幕之宾?”
黎千微微勾了勾嘴角,搭上他的手,“乐意至极。”
他人高步阔,迁就黎千,故意落后她半个身位。
穿过大堂,便是露天石路,小桥流水。
又连续过了两个院落,方到尤安住的听风阁。
一座两层的重檐朱红楼,四方檐角皆挂着古铜铃,清风袭来,铃铛发出声声清脆——“叮铃”
右边围了一池半月塘,日光下波光粼粼,依稀可见鱼儿游动。
黎千一路啧啧称奇,银乔那数着铜板过日子的家伙,竟然肯花大价钱修这南风馆。
“不过陋居,还望大人莫嫌弃。”
尤安微微一笑。
“自然。”黎千道。
室内香气氤氲,并非浓重的胭脂香,而是一股淡淡的茶香。
方窗刻着镂空雕花,窗边,是胭脂木翘头案,左侧放着书卷,中间有一套青花瓷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