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师府——
昏迷了两日的凌嫣终于醒了过来,她慢慢睁开双眼,恍惚了好一会儿,这才瞧清楚自己是在哪里。
艰难地转头,看到坐在小榻上正在打瞌睡的丫鬟,想开口叫醒她,却发现嗓子干疼得不像话,想开口都发不出声音来。
她忍着疼痛使劲挪动自己满是伤痕的身子,趴在床边伸出手把床前小桌上的杯子一扫,杯子落地的声音惊醒了瞌睡的丫鬟。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凌嫣手慢慢地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桌上的水壶。
丫鬟会意,赶紧去倒了一杯水给她端来,轻轻扶着她靠着自己,一点一点地给她喂水。
喝完了一杯水的凌嫣总算是好了些,她尝试着慢慢开口,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昏,睡,了,多,久?”
“小姐睡了有两日了。”
凌嫣听罢并未有何回应,这才醒了那么一会儿,就又想睡了。
双眼像灌了铅似的重得抬不起来,好困啊……
好想睡觉……
但是又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是什么事呢……
似是有人用手指在自己的背上写了几个字。
到底是什么字呢?
丫鬟见她醒了这么一会儿又昏睡了过去,给她掖好被子就出了屋子。
书房——
“太师,二小姐醒了。”
“哦?她如何了?”
“醒了一会儿,就问了一句睡了多久就又睡过去了。”
“嗯,继续看着她,若是她下回再醒来,就给她喝的茶水里掺上嗜睡散,让她睡多几日。”
“是,奴婢晓得了。”
“退下吧。”
丫鬟退下后,陶老爷子拄着拐杖进了来。
“你让下人给凌嫣下药,是怕她明日醒来记恨双儿,跑到婚宴上闹事吗?”
“嗯,这么重要的日子,可不能因为旁的事而搅得大家都不安宁。”
“以她现下的身子状况,即便醒来了,也起不来跑出府去的,无需太过担忧。”
凌太师深叹一口气,“以防万一,周全一些总是好的。”
“嗯,在理。”
“悦心如何了?”
“经过我这两日的诊疗,算是有寸进吧,至少能醒个大半天了,方才还在和阿栖闲话呢。”
“那便好,悦心是那位托付给老朽的,不能眼看着她在太师府里死去,他若知晓了会伤心的。”
陶老爷子闻言并未接话,只是转身慢慢走了出去。
凌太师看着他蹒跚的背影,突然惊觉他们都老了。
先皇死了,老寒王也死了。
他们也没几年日子了,如今的零释国再不复先皇时期的鼎盛。
国库空虚,储君昏庸无能,皇嗣之间阋墙谇帚,满朝皆是馋邪奸佞之徒。
这零释国,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