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飞机飞了一个多小时,最终降落在布拉戈维申斯克市的中央广场上,可见周启明在这个地方十分嚣张,敢在城市的中心降落,这本身就说明了某些问题。
武装分子头子从直升飞机上跳下去,对着傅臻誊做了个请的姿势。
傅臻誊脸上看不出情绪,就这么面无表情的下了飞机。
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旁边,有人拉开了越野车的车门,对傅臻誊弯腰,“傅先生,请。”
傅臻誊看了一眼周围举枪对着他的几十个人,嗤笑一声,上了车。
越野车里视线受阻,四周的玻璃都做了黑化处理,是看不到外面的,只有挡风玻璃能看到外面的路,傅臻誊对这个城市不熟悉,并不知道对方这是要带他去哪里。
手机响了,是许嫣桑打来的电话,如果没出意外的话,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到了家里。
傅臻誊没接,把手机调为震动,对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并没有收走他的手机,傅臻誊不想让许嫣桑担心,哪怕他现在身处惊险。
越野车似乎出了城,路面开始变得凹凸不平起来,路两边的景象也从城市的楼房,变成了雪地和枯草。
他看到远处一小片森林,估摸着自己应该还没有离边境太远,他的手机有定位,黄助理只要不傻,就知道循着定位来找他。
他也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对方的做派显然并没有打算要他的命,或者说,对方不敢要他的命。
或许只是把他带过来,警告一番,或者商量一个互赢的结果。
不知道开了多久,越野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依旧没人敢对着傅臻誊动手动脚,客客气气的,“傅先生,主人在里面等你。”
傅臻誊长腿迈出越野车,发现这是一处位于郊野半山腰的城堡,城堡打理的非常漂亮,即便是这般严寒的环境,依旧开着许多不怕冷的花儿。
持枪的武装分子在前面带路,走到城堡门口处,武装分子就不再继续往前走了。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用黑布蒙着头脸的女人站在前面,对傅臻誊福了福身,用并不流利的华国语对傅臻誊道,“傅先生,请跟我来。”
傅臻誊跟着女人走进了城堡里。
大厅挑高足足有四米,冰冷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淡淡的光,复古的长沙发上,一个男人正在一手拿着红酒瓶,一手拿着高脚玻璃杯,往里面倒红酒。
傅臻誊站在沙发前面,看着男人,冷笑出来,“周先生,别来无恙。”
周启明对傅臻誊认出自己似乎并不觉得意外,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笑了笑道,“傅先生手眼通天,我的掉马在意料之中。”
他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坐下聊。”
他的神态看不出丝毫凶狠残暴,即便是傅臻誊也很难把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跟调查中草菅人命违法犯罪的人联系起来。
傅臻誊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好似没有意识到背后的腥风血雨一般,周启明递过来一杯红酒,笑着介绍道,“2006年的皇家德玛丽亚冰酒,尝尝吧,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搜罗来的。”
傅臻誊把红酒杯放在鼻下闻了闻,说,“是好酒。”
但他没喝,把高脚玻璃杯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双腿交叠看着周启明,“周先生费尽心思把我弄来,应该不是只想让我喝一杯酒的吧?如果我是你,就该抓紧时间了,我的手下赶过来,最多不超过一个小时,你的时间不多了。”
周启明没让人动他身上的任何东西,而他常年身居高位,身上的保命东西自然不是一样,手表的表芯里有定位装置,手机的芯片上也刻画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线路,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有枪。
这些东西,周启明一样都没给他拿走,这说明周启明只是叫他来聊聊。
周启明品了一小口酒液,然后往后倚靠在沙发背上,意味深长的看着傅臻誊。“傅先生应该知道我请你来,是为了什么吧?”
傅臻誊淡淡的弯了下嘴角,“为了请我过来,死伤近十人,我没见过这样请人的态度。周先生不要忘了一句老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你今天的胡作非为,总有一天会变成悬在你头上的刀。”
“我也很无奈啊,毕竟,如果不拿那些人做筹码,傅先生又怎么会跟我来呢?”周启明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目光冷冷的看着傅臻誊,“今天请傅先生过来,只是希望得到傅先生一句承诺,不要再追查我的事了,你既然知道我是亡命之徒,就该明白,为了活着,我可以做任何事,不要小瞧了一个被逼到绝路上的人。”
傅臻誊淡漠的看着周启明,冰冷微笑,“周先生还远没有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周启明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傅先生,敬酒不吃吃罚酒可不是个好选择。”
傅臻誊依旧坐在那里,目光毫不退让,“为不善乎显明之中者,人得而诛之。周先生,你做的恶太多了,不是我,也会有别人。”
周启明冷着脸道,“我不管别人,只要你给我一句承诺,除了你,没人值得我放在眼里。”
傅臻誊笑了笑,“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那你的答案呢?”周启明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