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风自叹倒霉,姜绾也觉得他此遭有些冤,此时若是早些时候茶楼透给老皇帝了,指不定的确能有个捞功的机会,但这个节骨眼落在永王跟前,就不那么好说了。
岳清风苦着脸,“若是永王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除掉所有知道此事的人,我可不就是那头一个。”
姜绾久久不语,她怀里的小羽毛早挣脱出去,挂在桌上摸瓜子吃,她也没顾上管,岳清风这个秘密着实令她想不到,是这么个倒霉秘密。
不管当初那个遗腹子是否还活着,站在永王的立场,在事情爆出来前按下秘密处理干净,的确是更便捷的选择。
良久,岳清风有些坐不住了,他一直担心会有官府连夜出动在涼京成立搜捕他。
姜绾才开口,“你说的当年那个地方,可知具体是哪一家的宅院?”
岳清风摇头,“过去许多年了,当时本就是随意停在某处屋檐上,我都没看是哪门哪户,到现在就更不知道了。”
姜绾嗯了一声,但此事要解决,就必须得弄清楚,不明不白的太过被动,“当时在屋顶上,你都能看到些什么,酒楼食肆也好、街市也好,可都记得?”
岳清风仔细回想,“倒是有些印象,屋子坐南朝北,在屋顶上正前方能看到百米之外有座大钟鼓楼……”
岳清风把能记起来的逐一描述,姜绾在桌上铺开纸,将他所说标记出来,简单画了幅布局图。
一炷香功夫,姜绾搁下笔,“可是这样?”
岳清风凑过来看,频频点头,“大差不差是这样,过去许久了,再多我也不记得了。”
“可曾把这些给茶楼细说过?”
“没,当时想着留一手,日后若有所需还能再卖一次消息,就只说了那日月很圆,有北斗星正在屋顶上空,不偏不倚。”岳清风耸耸肩,当时为着以后还能多卖一次消息,没想到还没卖得城,茶楼整个没了,如今要找到那地方,他就成了突破口了,官府想不拿他都不成。
姜绾拿起干了的画,让岳清风屋里等着,她拿着画去找尉文灵,小羽毛呲溜窜上她的肩头,坐定剥两颗花生。
【干嘛管他的事。】
【一个老皇帝自己都记不得的儿子,有什么用啊。】
姜绾从它爪子里掏走两颗花生,捏在手里转着玩儿,“他随我一起来的涼京,若是能有法子,便帮一帮。”
“反正出城的事还得耽搁两日,顺手也不耽误事,而且这事有些古怪,你说若真有这么个皇子生下来了,这么多年,那家人从没想过去涼京换一辈子荣华富贵?就算妇人不允,真想这么做有的是偷梁换柱的法子。”
“还是说人早就死了,他们不敢声张,权当没有此事。人若是死了,于永王也就没什么威胁,此事便好办多了。”
姜绾更偏向于此,否则不合常理之处实在太多。
她所识得的人中,对岳州最为了解的,当是孟岚双,但她人此时不在身边,姜绾才想着去找尉文灵,不管怎么说,尉文灵从前也曾多次去过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