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矜不紧不慢出声:“沾了人命的铺子,不论何原因都会引人忌惮,这以后不会有人再来面馆。”
老夫人开始发愁了:“想要继续挣这个钱,就得盘下新地方,又是一笔银子。这间铺子若是贱卖,还得亏欠,张三这一家哪来的脸闹事?”
“我们先去面馆看看吧。”
席靖修提议着:“张三在面馆干了十余年,或多或少也该攒下积蓄,他害得靖安侯府声名狼藉,让他出点钱也不过分。”
老夫人的面色这才有了缓和:“言之有理。”
萧媚有些不安:“有老夫人出面,我就不去了,府中还有些账本没理完,我还得继续看账本。”
“萧姑娘,别人可以不去但你必须去。”
顾时矜煞有介事道:“张三一家老小是冲你来的,自然得由你将事情说清楚,翻看账本不急于一时半会。”
张氏一把拉过了萧媚:“时矜说得对。萧姑娘,我们赶紧去瞧瞧吧,可别让旁人坏了我们侯府的名声。
这间铺子还得继续盈利,我已经垫过一次下人的月钱,不能再让我垫了,侯府正是用钱的时候,铺子还得继续挣钱呢!”
萧媚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想要伸手推开张氏,却根本推不动,只能任由着张氏将自己拽走。
张氏平日里有什么好吃的都往嘴里塞,两人的体型和力气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顾时矜不动声色凝视着她,将她面上的表情尽数敛至眸底。
萧媚的表情奇怪得很,若她问心无愧,又何必支支吾吾,甚至还再三推辞,不想前去面馆。
兴许这件事另有蹊跷。
小厮在前方带路,众人一路风风火火赶往铺子。
席涵柔名声扫地不肯出门,怕被人瞧见笑话,便缩在侯府。
二房不问世事,也怕招惹是非,同样待在侯府。
很快,众人便抵达了面馆。
面馆四周。
百姓们伸长脖颈,好奇地探着脑袋张望着铺子里的情况。这间面馆的生意向来好,也比一般的面馆大。
张三一家老小正在哭泣。
铺子中央放着一副棺材,棺材敞开,白布包裹,将里头的人盖得严严实实。
张奶奶紧紧地拽着官兵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不停地哭诉着:“官爷可定要替我做主,我一大把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心痛如疾,实在是难受啊!
我儿死得太憋屈了!堂堂一个大男人,硬是被萧媚被靖安侯府逼得上吊自杀!”
官兵想抽回衣袖,奈何张奶奶的力气实在是大,只得就罢,任由她拽着:“此事官府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张三的儿子约莫十二三,跪在棺材旁号啕大哭着。
张夫人抹了把泪珠:“孩子他爹向来实诚,这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只会受人欺负!”
看到这一家老小哭哭啼啼,还把棺材搬到铺子,老夫人面色阴沉,健步踏进了铺子:“胡闹!靖安侯府岂容外人诋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