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倒是从未说过是借的。”
顾时矜笑容浅淡,瞳孔漆黑如墨:“既然是借的,不如就当着众目睽睽下立字据吧,这样才好让大家信服。”
老夫人愣了愣:“立……立字据?”
立完字据不就落下把柄了?
日后想就算想抵赖,有字据在也赖不掉。
“是的呀。”
她凝视着老夫人,使了个眼色:“字据不立,大家只会以为侯府是刻意侵占我的嫁妆。”
老夫人见她使眼色,只以为她是在给台阶,便点下头:“那就立字据吧。”
毕竟是家丑,席靖修出事对顾时矜也没好处。
她定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开始后悔,这才给台阶,以立字据的方式让众人闭嘴。
立了字据只是权宜之策,顾时矜还得继续在侯府生活,谅她也不敢将事情闹大。
秋冬麻溜地搬来了桌子还有笔墨。
顾时矜洋洋洒洒写了通后,将字据朝老夫人递去:“母亲,轮到您盖章了。”
老夫人稍微瞥了眼字据后,从容写下名字盖下手指印。
周围的指责声明显小声了很多。
老夫人的面色这才有了缓和,冲着众人拱了拱手:“行了,今日这件事就是场误会,大家都散了吧,该干嘛的干嘛去。”
众人见戏唱到尾声,也没什么热闹能看,陆陆续续散开。
顾时矜将字据收好。
老夫人迅速扭头踏进了府邸,还不忘让小厮将大门关紧。
直至大门合上,她方才松了一口气,忙将视线转向顾时矜:“若日后有人问起,一律按照方才的话告诉众人,就说嫁妆的事是误会。”
“母亲放心,这我心里有数。”顾时矜应得爽快。
字据在手,侯府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了,这笔钱迟早得还给她,在侯府众人面前稍微装一装还是没问题的。
字据写得很详细,老夫人却没多想,只是稍微扫了一眼,这反而有利于她。
老夫人闷声一哼:“不管今日这件事是谁弄出来的,你没有维护侯爷以及侯府的颜面便是你的过错。萱萱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萱萱的事自然是要由侯爷处理。上有母亲和侯爷,这件事怎么也都轮不到我处理。”
她不紧不慢作答:“更何况萧媚咄咄逼人,当众驳我颜面,是她不顾情面在先,我也没理由出手帮忙。”
老夫人脸颊上的五官紧紧皱在了一起,神色有些不悦,眼珠子转悠了半天,也只想到了一句反驳的话:“可她终究是侯府大小姐,我们都是一家人,出了事理应相互帮助。”
“若真将我当一家人就不会当众逼迫我。”
她扫了眼老夫人:“方才围聚在外面的所有人都觉得我不应当出手处理此事,不如母亲去问问萧媚,为何要咄咄逼人。”
寥寥话语,将老夫人呛得不轻。
“就是就是。”
张氏附和着:“这件事本就和时矜没什么关系,就别让她为难了,好不容易才解决了侯爷的事,要是再折腾出什么事,那还得了?”
席睿智唯恐自己会受牵扯,有意说几句好话:“弟妹,刚才你在外面说了一大通,也该累坏了,赶紧回屋歇息,顺带喝点茶水润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