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趣罢了。”
她瞥了眼医书,又将目光落到裴晏身上:“裴太傅觉得今日侯府这出戏唱得如何。”
裴晏并未急着回答这个问题,深邃的眸子直视着她:“你觉得与靖安侯府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值吗?”
顾时矜有些不屑:“自然不值,不过在此之前我会让侯府跌进谷底,家破人亡。
更何况还有裴太傅你在,我还不至于和席靖修同归于尽。”
她手里还捏着药引。
为了药引,裴晏不可能不帮她。
“你要我如何帮你?”裴晏瞧出了她的心事,主动询问。
顾时矜垂着眸,向来坚定的眼神流露了一丝迷茫。
她若接受休妻,席靖修随时可休了她。想让席靖修同意和离没那么简单,就算把刀架在席靖修的脖子上,他也不会同意和离。
重生后,她步步为营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一直在暗中策划要如何对付侯府。
她的下一步计划是和离,想不拖累顾家的前提下和离有不少难度。
裴晏似能察觉她的心思,眼神从她身上掠过:“听闻这些日子席靖修与大皇子走得很近,皇上尚未立储,几个皇子为争储君之位闹得翻天覆地、头破血流。”
“大皇子?”
顾时矜有些意外:“我倒是没听过席靖修投靠了大皇子。”
顾老爷最讨厌结党营私,席靖修便将这些隐藏得极好,不让人瞧出端倪。
若是席靖修为了大皇子做了不该做的,那她也就能从中入手,让侯府家破人亡。
她眼中的茫然被清明取代,这么看来待在靖安侯府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能监视席靖修的一举一动。
裴晏走至她身前,面容冷清:“大皇子野心勃勃,为了夺储可谓是无所不用。顾家向来清廉正直,从不站边一心为圣上,顾老爷这才能扶摇直上。
可如今大皇子和席靖修联手,你和靖安侯府又闹成这样,你猜猜顾家能否在这场夺储中全身而退。”
顾时矜的眼神狠狠跳了跳。
上一世,为了席靖修的官途,她让顾家帮了不少忙。
现在这一深想,顾家极有可能在不自觉中卷进了夺储纷争,席靖修在上一世也投靠了大皇子,所以才能如此轻松地夺走大哥的兵权。
“多谢裴太傅直言。”顾时矜捏紧了衣袖,眼中神情复杂:“我会提醒顾家小心些。”
大哥手中的兵权足以令人垂涎,看来大皇子早就盯上了大哥的兵权,再与席靖修联手对付顾家……
裴晏笑了笑,将手撑在桌上俯下身望向她,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因这样的举止瞬间拉进。
顾时矜胸腔里的那颗心漏了半拍。
虽说这距离不算太近,可这一靠近,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甚至是紧张。
“顾时矜,就冲着顾驰骋手中的兵权,顾家绝不可能在夺储中全身而退,你可知现在有多少人盯着顾家。”
男声缓缓掷下。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好比席靖修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就算顾家准备周全也未必能够在朝政中全身而退。
顾时矜地迎上了他的视线,男人诡谲的神色让人揣测不透心事:“就算如此,我也会竭尽所能护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