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灼低声唱给她听,告诉她,“是我新写的乐府歌辞。”
“嗯,很好听。”
其实还是没有听清词句,谭怀柯笑问,“叫什么名字?”
“大娘子,你要吃烤羊肉吗?”
那边传来小棘子的吆喝声。
“不用,我已经在吃了!”
谭怀柯朝他举了举手中的烤羊腿。
此时申屠灼嘀咕了一句:“阿布都伊尔萨斓尼……”
谭怀柯没听见:“什么?”
申屠灼飞快地从她手里撕走半幅羊腿肉,扬起一个不羁的笑:“这首歌叫《沙中玉》,回去我让池樊宇好好排演。”
篝火旁人声鼎沸,他们这里却逐渐安静下来。
谭怀柯没有计较羊腿肉的事,她看着申屠灼明灭不定的神色,问道:“你阿兄的事就这么算了吗?你要任由申屠家被人摆布、欺凌、抛弃,眼睁睁看着它衰落吗?”
“不行吗?”
申屠灼笑说,“你这么在意申屠家,是想趁着树倒猢狲散,多分点我阿兄的家产吗?我倒是不介意的。”
“是啊,不行吗?”
谭怀柯用同样的语调回他。
申屠灼慢条斯理地吃完那块羊肉,转头逼近她说:“那你想让我怎么做,阿嫂?”
近距离看着这张俊美无俦的脸,谭怀柯短暂地怔住了。
“我猜……你已经在做了。”
她后退半步,“他们都看错你了,小叔。
你的能力与野心,丝毫不逊于你阿兄。”
“是吗?你又怎知自己没有看错我。”
哪怕万般不舍,终究还是到了要离开红沙村的时候。
沛儿收拾好自己和谭怀柯的行囊,搬上申屠灼从家里驾来的马车。
托二公子的福,他们回去不用再搭佃农的牛车回城了,虽然她如今觉得,坐牛车也挺自在的。
谭怀柯在向葛叔交待佃租的事务。
地契是她的,申屠家也允诺,往后她这五亩地的佃租直接交到她的手上,所以她安排葛叔负责清点和运送粮食到申屠府偏院,不要交给府中其他仆役,只认她院里的人。
一切嘱咐妥当,谭怀柯与沛儿上了马车。
申屠灼不知做什么去了,半晌没有过来,但他的行囊已经先放到了马车里。
因为没人帮着打理,东西归置得乱糟糟的,衣裳窝得鼓鼓囊囊,配饰也散落在外。
沛儿看不过眼,怕二公子丢物件,手脚麻利地收拾了下。
翻动间,谭怀柯闻到了一股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