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寂也怒了。
“断案看的是证据,而不是凭空想象,更不是依照个人喜好给人定罪。
郡王判的案,可曾好好调查过他们的死因,可曾步步推理,可曾听嫌犯辩解?
就说木县令之子,他是纨绔,他是好赌,他也确实会偷家里的钱财。
可家人和亲朋都说他是孝顺的,他胆小怯弱,连鸡都不敢杀。
可是杀死木县令的凶器是一把斧头对吧?几乎将木县令整个脑袋砍下来。
您觉得他杀完自己的亲生父亲后还能到赌坊去赌钱?被抓到时一点异样都没有。
这现实吗?”
小郡王梗着脖子说:“那不过是他伪装的假象,哪个杀人者会说自己杀人?
他就是个十恶不赦之徒!”
“好,那就换宁小姐自尽那起案子,她死在自己闺房中,上吊死的,杨朔如何闯入宁家杀人?
且不说其他,仵作难道验不出她是自尽还是他杀?”
“自杀和他杀哪里说得清?何况本就是因他而起,宁小姐为爱殉情,他如何能独善其身?”
沈兰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卑职相信,您府上的妻妾对您都是爱慕有加的,难不成您对她们也都事事有回应?
这也就罢了,那若是有个平民女子爱上了您,您也要娶她吗?”
不娶就是忘恩负义?
小郡王眉头紧锁,“你一个女子,如何能说出如此冷漠的话来?”
沈兰被噎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才能压下心中的愤怒。
小郡王没什么不好,他只要不碰案子,他就是个好人。
可他偏偏最喜欢查案。
真是让人头疼。
萧寂言归正传,“先不提其他,牛大厨今日戌时从厨房出来,说是要回家,此时他已经饮下了一斤左右的桂花酿。
厨房众人皆可作证,他离开时已经有了醉意。
喝过酒的都知道,酒劲上头需要一点时间,他走在路上也遇到过其他人,都说他连路都走不直。
他天天喝酒,这种状态大家见惯了,也就没放在心上。
今天夜里有霜冻,池边湿滑,他走到水池边时滑了下去,挣扎无果,溺死与池水中。
他的死亡时间能对得上,症状对得上,大家的证词也对得上,若是他杀,凶手如何完美作案?”
这个时代的人很少有反侦察能力,想要完美犯罪,除非是高智商罪犯。
之前那几起的案子就能说明这一点,凶手刻意安排,即使东窗事发还有人在前面顶罪,真是厉害。
一道温柔的女声传入大家耳中。
“怎么能如此粗心,快去取了衣裳鞋袜来给萧大人换上。”
众人转头,看到了一名端庄艳丽的妇人走进来。
再朝萧寂看去,才发现他还穿着那双满是污泥的鞋子。
管家忙打发下人去取干净的衣物来,迎上去问:“夫人怎么来了?”
“两府离得不远,听说出了事,我过来看看。”
进了屋,郡王妃解下斗篷交给一旁的丫鬟,然后朝小郡王行礼。
其余众人纷纷朝她行礼。
郡王伸手虚扶了她一下。
沈兰眼尖,看到他的手快要碰到郡王妃袖子时,对方突然撤回了胳膊。
这……这夫妻俩难道感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