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内露出男人轮廓分明下颌,而隐在阴影中的黑眸,看向对面冷得能结出寒霜。
副驾驶上的邢浩请示:“陆院,需不需要我出面帮许小姐解围?”
“不必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男人的嗓音又低又冷,完全不像要不管她的意思,可是车还是开走了。
*
周一上学,陈嘉月的确遵守承诺,教务处以被打方撤回请求,最终只给了程晨一个通报批评的处分。
在校园林荫小道上,程晨云开见日地说道:“陈嘉月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不投诉我了?”
许在看她真心笑开的脸,觉得不过是跪了下,换来这样的结果,她心甘情愿。
“我们是同学又是同寝的,见面三分情,她也知道没有必要闹得那么僵。各让一步,我也不会追究她。”
程晨拉住她的双手,微微皱眉:“在在,是我连累了你,她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为了我你却要忍气吞声。”
许在释然一笑:“说就说呗,我又不能左右别人的嘴。只要你没事,我没事,还有美好的未来等着我们。”
“嗯。”程晨用力点头。
但有件事许在还是颇为惋惜的:“可惜学校不同意让你继续住校。”
毕竟她是真打了人,还脑袋开花,学校担心其他学生会有顾虑,通报批评的同时,建议她走读。
程晨嘴角扯出一个笑:“不过是每个月生活费又多了房租钱,我再多打份工就能解决。比起开除学籍,我已经很知足了。”
许在同意她的说法:“那我有空去你那坐坐。”
“在在,你不嫌弃我那地方小,我随时欢迎。”
“……”
明媚的阳光下,两个女孩手挽着手,奔向食堂。
原以为这件事到此打住,没想到不过一周,系里就传出陈嘉月退学的消息。
甚至还传言他妈得罪什么大领导,督导组正在调查她妈违法乱纪的事。
乍听到时,许在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但很快被她否定。
她都没有答应陆斯衡的要求,他怎么可能出手帮她。
陆斯衡是政客也是商人。
商人是无利不起早,见鱼才撒网。
*
一天晚自习结束,许在接到邢浩打来的电话。
“许小姐,陆院喝醉了,您能过来一下吗?”
“喝醉?”
陆斯衡一般不喝酒,而一般人也请不到他酒,因为刘清麦曾放言,在A市谁搞宴请酒席,就等着纪委来查。
上一回也不是高峰论坛的人敬他酒,是陆斯衡为了躲过刘清麦才不得不喝了点。
不等她接下去的话,邢浩报给她一串地址。
许在赶到的时候,陆斯衡已经从酒店出来坐上车,车就停在酒店的广场上,不过位置挺隐蔽的,她找了好久。
车后座敞着门,陆斯衡坐在靠外的一侧。
人西服脱了搭在腿上,领带歪歪斜斜,白衬衫上有些红酒渍。
他一只手搭在额头,闭着眼的眉心微微挤出褶皱,似乎很难受。
许在忍不住问:“他怎么喝那么多?刘阿姨不是交代过邢助理你,要替他挡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