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哈斯赫对盛意很有耐心,听他说的这些解释道:
“草原上白天太暖晚上太冷,种不活的。”他们有尝试过自已种植。
盛意毕竟没去过草原,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紧接着又说道:
“阿兄早年游学去过许多地方,南越北方气候寒冷,所以种着的是另一种作物,当地人叫‘来’。”
倘若他们草原上也能种上庄稼,何必连年出来掠夺,想到这里布哈斯赫的眼神一亮。
记了下来又问道,“那要书做什么?”他出去时还将院子里那本《君子》踢得更远了些。
布哈斯赫说不清楚自已到底是想知道原因,还是单纯想听这人跟自已说说话。
他从未见过像盛意这般说话好听的人,声音仿佛顺着他的耳朵钻进了他脑子,在里面打滚。
盛意知道如今以自已的身份,在尚未取得可汗信任之前,不管做什么都要给出足够的理由。
并未解释,而是反问道:“可汗读过多少本兵书?《孙子兵法》?《三十六计》?”
布哈斯赫坦诚回答:“看这些做什么?我天生就会打仗。你喜欢,我回去写一本《布哈斯赫兵法》给你看。”
说到这,他想起在外间跟台吉说合约时听到的话。
“那群中原人都说什么,如果韩将军还在,不会叫我这般猖狂?”
“呵,任谁来我都会被我的大刀斩于马下!”
韩修是先帝在时有名的将军,芳台宴上他们想要的封城,就是韩修从草原人那里抢来的,所以他们才想夺回去。
盛意在这瞬间,仿佛能透过布哈斯赫戴着的人皮面具,窥见那个自信狂傲的草原王是何等意气风发。
布哈斯赫一扭头,正好对上他带着欣赏的眼神,喉咙口莫名干涩。
“可汗自是无人能敌。”
“可惜……世上只有一个布哈斯赫,再无人能似可汗这般。”
盛意说这话时说不清是崇拜还是遗憾。
布哈斯赫喉结上下滚了滚,脑子仿佛不会转只知道顺着他说:“那就让他们学。”
抢了那么多东西,再要点也就是顺手的事。
在布哈斯赫答应下来后,盛意又补充道:“还有夫子。”
一听还有中原老头,布哈斯赫皱眉问:“这个能不要么?”
唧唧歪歪的,布哈斯赫嫌弃他们说话烦。
在他反问时,盛意才意识到自已有些莽撞。
夫子是中原人,若是别有用心,对布哈斯赫来说确实有些麻烦。
“也好,倘若可汗信任我,让我来为可汗在草原上的子民授课可好?”
由老盛国公一手带大的盛意,为人启蒙那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布哈斯赫对上他澄澈的双眸,咳了一声改口道:
“其实……要几个中原老头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