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若有一日我变得和周槐一样,你就会抛下我,不要我了,对不对?”
“不会。”我毫不犹豫地否认,几乎是下意识地,“我对你和对他是不同的。”
尘禹凄然冷笑。
在谈及这个问题的时候,尘禹已经心生怨怼,它想,为什么?
都已经承诺只有自己一个夫君了,可看到周槐出现,它心里毫无安全感,一丝都没有。
“夫妻?阿岚,我们真的是夫妻吗?”
它问。
在它的记忆里,它觉得夫妻不该是这样,可它对这个世界知晓得太少,所有的认知都来自于佛堂中,什么都很欠缺。
它心想,离去。
淡蓝色虚幻的身影渐渐清晰,我望着它,不清楚它要干什么。
我问它:“你为何总要与他相较?”
“难道我连比较的资格都没有吗?”
尘禹神色冷峻,眼中似要燃起怒火,它扭头化作流光飞走,将我独自留在周槐身边。
周槐并非没看到尘禹,正因看到了,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后倒去,连带桌椅都被他撞翻。
木屑飞溅,周槐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满脸茫然,苦笑着,看向我时,眼中有眷恋、有绝望,更多的是怨愤。
“它还在啊。”
那自己算什么?
小丑吗?
周槐如此想着,自嘲自己竟如此愚蠢,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瞧瞧,他们这对有情人,仍在一起。
周槐不禁猜测,既然尘禹还在,是不是早就藏在某个暗处看着自己追逐它的夫妻,然后嘲笑、鄙夷。
他失魂落魄地站起来,眼神空洞地望过来,宛如幽灵。
“相思道,最是伤人苦。是啊,有爱有怨,呵呵呵。”
周槐低头惨笑,“怨啊。”
他从未想过,自己曾那样深爱她,如今却只剩下怨恨了?
我能感觉到,他恨我,可他更恨自己。
“我真是鬼迷心窍。”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人?
我抿着嘴,啥话也不敢讲。
瞧着周槐越发癫狂的模样,我还真有点发怵了,天知道我可没对他干啥,家人安好,朋友也都健在,怨我干啥?
那满身的伤还不都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
“徐一,你瞅瞅我身上的伤,这可都是因你而起,到了这会儿,你还有啥想和我说的没?”
周槐心想,只要她能哄自己一下,哪怕说几句软话骗骗自己,也就这么算了,就原谅她了。
然而,我就是油盐不进,理解不了就是理解不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张嘴就来一句:“没有。”
周槐笑容僵住,心里又急又躁。
“你身上的伤又不是我弄的,跟我压根就没关系,你可不能因为我不喜欢你,就气急败坏,我跟你说,你真的是错怪我了。”
上辈子也被人欺负过,被人指责过,还被人冤枉过,可倒觉得以前那些冤枉还算清楚明白,起码,冤枉得有条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