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时,和亲队伍就下船了。
淮扬府知州谢知州在码头率领官员迎接了他们,杜行潇每次休假不大回京城,偶尔在此上岸,和淮扬的官员很是相熟,于是几日都纠缠着顾寒赴大大小小的宴。
淮扬宣慰司负责了长宁公主在淮扬府期间公主府的保卫工作。
故而长宁公主便命白云峰等人在此期间,找寻城中最旺,人流最充足的铺面。
他们找了几处生意兴隆饭馆,青楼,还有小馆馆儿、布庄等等,大多位于淮扬的东城,西城基本上是官员、世家的府邸,公主府自然也是位于西城。
沿着宝珠大街往东,街市最为繁华,于是长宁公主便带着徐海、青鸾流连在东城的各种铺子之间。
这一日,长宁公主和青鸾女扮男装,带着陈大元和许清歌正要步入一家说书的茶馆。
“哎呀,”一个人进门之时,突然转头撞了长宁公主一下。
“公子,你没事吧。”青鸾紧张的上前去瞧了瞧长宁公主的胳膊,“你这人怎的如此鲁莽,撞到我家公子的手臂了。”
“抱歉,在下一时想起东西忘在马车上,正要返回去拿,一时没有在意身后有人。”这人身着墨绿色长袍,腰间缀着玉佩,眉目俊朗,眼神中带着几分疏淡的笑意。
“没注意就能撞人吗?撞坏了怎么办。”青鸾心疼坏了,差点给长宁撞倒,前几日山崩时刮的手臂上的红痕才好。
而且这也是青鸾从山崩那日脚崴了之后第一次出来,小姑娘也是吓的不行。
“小青,莫要无理。”长宁公主拿玉扇抵了抵青鸾,转身要走。
突然,一人跪在二人身后,“几位公子,行行好赏几个碎银吧!”
“小的卖身葬父,求两位贵人发发善心!”小男孩衣衫褴褛,瘦得皮包骨头,抬起的小脸上沾满污垢,却满是哀戚。
他用力磕头,声音带着哭腔:“家父昨日染病离世,小的无银无钱,实在无法下葬,求贵人怜悯!”
长宁公主闻言皱了皱眉,目光从他破烂的衣衫扫过,又看到茶馆前面拐角处有一处旧的草席上,隐隐露出一只灰白的手。
她心中微微一动,抬手对身旁的青鸾说道:“给他些银子,让他办丧事吧。”
青鸾从袖中取出两个银叶子递给小乞丐。
小乞丐颤巍巍接过,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又重重磕了几个头:“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身前的贵公子审视地看着,等小乞丐离开后,他嘴角微扬,眼中带着几分赞许:“公子如此有善心,不知是否愿意与在下结交?”
长宁公主闻言抬头,微微一笑:“公子谬赞了,举手之劳而已。”
“既然是举手之劳,何不移步茶楼,与我共品一杯茶?”那人抬手一指,茶馆楼上风雅别致的房间映入眼帘。
长宁公主略一沉吟,摇头,“公子不必客气。。。。。。”
这时那位公子却一把抓住长宁的袖子,笑着说道,“公子才不要如此客气,这家茶馆不事先预定是没有包厢的。”
“你不是要回马车取东西吗?”长宁公主使劲抽回了衣袖,不太想同他一道饮茶。
他的小厮却跑了过来,递过一只木盒给他。
“你瞧,”他转了转手中的木盒,一边继续拉长宁的衣袖,“我家随从给我送来了,相请不如偶遇,刚刚公子不就是想进茶楼饮茶吗,不要同我客气,本来我撞了你,就要跟你赔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