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征呆了呆,法家?这明明是魔法!
这时,一个锦衣卫快步前来,向杨凤青躬身汇报:“大人,地下有连片平整的石板,应该有情况!”
杨凤青神色一震:“挖!”
草坪上,泥土与嫩草,顿时在夕阳的余晖中上下翻飞。
秦征看着上百道身影,在整个回字形边框齐齐动手,又有大量大理寺吏员准备火把,在四周严阵以待,忍不住心中沉吟:
这里既然是凶手藏身的密室,那就应该还有一条凶手进出的暗道,只要找出这条暗道,就能轻松进入——呸!我们又不是盗墓,何必小心翼翼。
杨凤青却又迎向夕阳,嘴角抽动几下,才笑眯眯道:“你是怎么发现,这里有密室的?”
秦征刚要解释,忽然想着这个锦衣卫鹰犬的秉性——他根本不在乎这里有没有密室。
如果有,自然一切安好,如果没有,那就是他秦征诓骗朝廷命官,贻误案情。
反正只要有他秦征在,只要今夜没破案,那就是他秦征的锅。
他娘的,我把你当亲哥,你却把我当表弟,还想要我解释?
秦征当即闭嘴,也面朝夕阳,神色隽永而深沉。
谢青鸾此时却也御空而来,捅了捅秦征腰眼,催促道:“快说说,大理寺为你请功,表奏朝廷时,也需要这些详情……”
秦征想着这女孩儿丹炉中的小火苗,又看了看一旁目光深沉的崔光远,心中一动,淡淡道:“一些常识经验而已,碰巧赶上了。”
他踩了踩脚下松软的草地,斟酌言辞:“诸位大人勘验现场,全凭灵觉感应,虽然手段高深莫测,但却忽略了我们的基础感官,和一些常识判断。”
崔光远脸色一沉,急切追问:“什么意思,休要故弄玄虚!”
“卑职断定教坊司外有密室时,就曾想过,什么地方能有足够空间布置密室?”
秦征从容不迫,淡淡道:“卑职观察这片草坪,果然发现了破绽!就是我们脚下这块区域,草坪颜色夹杂了一丝嫩黄,比周围少了那么点绿意!”
谢青鸾歪了歪脑袋,茫然道:“绿意?绿意能代表什么?你头上就有绿意啊!”
绿你大爷,我打你屁股时你才九岁,怎么还揪着不放了……
秦征弯腰拔起一根青草,解释道:“一般来说,由于受光照,地下水源,土壤肥力等影响,很容易出现同一片草坪上,小草长势有别,颜色不一的情况。”
他瞥了崔光远一眼,又继续道:“但大理寺负责刑狱,应该明白,同一片草地,如果有一片绿草长势贫瘠,周围绿草却长势喜人,那就证明……”
崔光远眼睛一瞪,猛地环顾四周,脱口而出:“证明下面有尸体!”
证明你不配做大理寺卿,应该退位让贤,让我来干……
秦征轻轻吐了口气,沉声道:“证明地下水脉不同!而这片长势贫瘠的绿草,刚好呈现一个方形,也就证明地下同样有一个方形的空间,隔绝了水脉!”
崔光远瞠目结舌,忽然又拳掌交击,振奋起来:“是密室!本官知道了,我们脚下必有一个方形密室!”
杨凤青也呼吸粗重,激动异常,鹰眼锐利地审视秦征,如同审视着一件宝贝,流露出一副“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的恍然神色。
听其言,观其行——
虽然这个混账小子为人可恨,但其既有“凡走过,必留痕”这等提纲挈领之言,又有这份见微知著的判断力和观察力,让他也不由动了惜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