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这是自欺欺人吗?老夫人和二夫人都不会同意的。”
沈昭宁苍白的小脸瞧不出半分情绪,瞳眸清澈如溪水,却给人一种远在天边的疏远感,“再者,你不怕我再次给耀哥儿下毒吗?”
陆正涵俊朗的脸庞交织着森冷与残忍,“若你再次给耀儿下毒,我便把你押送到京兆府治罪,你的下半辈子要在大牢度过。”
“不过,我相信你不敢,也不会。”
他笃定地补充了一句,因为他看得清楚,她跟当初嫁进陆家的时候不一样了,不再逆来顺受,傲骨铮铮。
而且她绝不会再想去乡下庄子吃苦、受辱,更不想坐牢。
沈昭宁站起身,眸色清冷如霜,“就算老夫人和二夫人同意,就算你有胆量把人交给我,我也不会教。”
前几日一家人肆无忌惮地欺辱她,践踏她,如今命令她教导他们宠爱的孩子写字,她就要乖乖地接受吗?
天底下没这么便宜的事。
他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当真是与众不同。
“三年前,你毒害耀儿,我本可以把你送到京兆府治罪,让你在牢房里待一辈子。我只是让你在乡下庄子赎罪三年,已经是对你最大的恩德、宽容,你不仅不知感恩,还敢跟我端着皇家郡主的臭架子?!”
陆正涵阴厉地盯着她,躁怒的恨意让他差点掐住她的脖子。
这贱人果然不能给半分好脸色!
如今他有求于她,她还不趁机把自己抬得高高的,跟他对抗?
那就让她尝尝失去在乎的人是什么滋味。
沈昭宁收不住唇角的冷笑,“现在你把我送到京兆府治罪也不迟,让京兆府查个清楚明白。”
恩德?
宽容?
感恩?
成功地把她恶心到了。
五年前,她真是瞎了眼,把他在牢房说的那番虚情假意的话,当作他对她的情深意重,对她许下的山盟海誓。
当时她失去了母亲的庇护,身陷囹圄,锦绣荣耀的世界塌得粉碎,而他像盖世英雄一般降临在她黑暗绝望的绝境里,她理所当然抓住这唯一的救赎。
可笑的是,她以为的救赎,只是他精心编织的谎言。
陆正涵的眼里涌起狂怒的戾色,“沈昭宁,你找死!”
“怎么?陆大人想掐我脖子,还是抓我的头撞地?”她轻软地说着,却含着浓浓的讥讽。
“你!”
他的眼里杀气升腾,但转瞬即逝。
看着她额头裹着的白布,他想起那日抓她的头撞地的情形……
他自问不是那种虐打女子的残暴畜生,每次都是她犯了大错,或是言语刺激,把他逼到了情绪失控的境地,他才会失手伤害她。
其实,就算他想惩戒她,也不会下手这么狠。
“陆大人,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和诚意。”沈昭宁冷淡地挑眉,宛若一朵凌寒傲霜的梅花,散发着对世人的冷漠与疏离。
“这次你教耀儿练字,就当作是补偿他。”陆正涵瞧出她有点松口的意思,尽量克制着怒意,“你有何要求,尽管提。”
“我没下毒害耀哥儿,为什么要补偿他?”
沈昭宁被“补偿”这两个字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