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星球都会有的灰色地带,可以在里面搞到不少违禁品,或者其他不在市面上流通的东西。
雄虫为什么要去那里?他想要拿到什么吗?
西泽又浏览了一遍资料,还确认了一件事——
在几乎所有的行程中,都会有“伊莱恩”这个名字出现,这段时候耶尔几乎和这个雌虫医生形影不离。
行程表后还附赠了一份资料,将伊莱恩这个雌虫彻底调查了一遍:
并不是贵族,但家世不算简单,雌父在主星开有医院,帝国大学毕业后就被调来这里锻炼。
这个雌虫很年轻,而且相貌不错。
西泽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面无表情地把光脑合上。
长得确实不错,但和雄虫相比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而且耶尔曾经亲口夸他好看,但这么多次见到这个雌虫,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这个雌虫虽然有点家底,但在主星是不太够看的,等他拿回身份,单是名下的星球的所属权就有几十颗,显然也是不能比的。
但如果……耶尔真的喜欢上了这个雌虫,想让他做雌侍怎么办?
西泽倏地皱紧眉。
这个设想好似一根针,细细密密地戳刺入心脏,虽然不至于痛苦,却极不舒服。
但——他有什么资格管雄虫?
喜欢上谁让谁做雌侍,这是这个社会每个雄虫习以为常的活动,雄虫天生的权利和义务,没有虫可以横加干扰。
【……能让我下定决心去喜欢的,应该是很好的虫吧,然后应该就只有他一个,不会出现穿插多者的情况。】
心烦意乱间,雄虫说过的话倏地在耳边响起。
当时他仍然处于失明状态,但也能想象出小雄虫安静白皙的侧脸,和纤长睫羽颤动的样子。
温柔轻快的声调带着莫名的怅惘,编织出了一个堪称惊世骇俗,却美妙无比的梦。
如果雄虫喜欢的……
西泽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凝滞片刻后深深吸了口气。
真是疯了。
但突然的吸气动作扯动颈环,窒息感如影随形,让雌虫眼睫一颤。
好似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不管是烦躁还是其他情绪都被冻结成冰。
沉默了一会,他将光脑放在茶几上,起身“唰”地拉开阳台的帘子,朦胧月色倾泻而入。
细小的冰雪随着风拍打在玻璃上,散发出丝丝寒意。
而惯常会听到的,来自主卧的清浅呼吸声今晚不在,更显得这世界一片静寂。
“您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白朗曾试探着问过他,神情是隐忍的愤恨,“还有这个颈环!第一军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必须尽快找机会绞断它!”
当时自己的回答是什么?
西泽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
反光处映照着一线金色的眸光,凌厉眉眼染上冷意和郁气,有一瞬间神情近乎悲凉。
他的回答是——“秘密联系暗线,尽快安排。”
他曾在无边硝烟中茕茕独行多年,早已生出钢铁的羽翼,勉强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初心。
毒打和凌虐不曾让他屈服于枷锁,温柔和爱意也不能让他自缚于囚笼。
对于自由的向往,应是每一个拥有思考和情感的智慧生物,最本源最真挚的渴望。
雄虫是天赋卓绝的造梦师,但大抵是无法接受自己的所有物想要洗去专属标记、挣脱束缚的愿望的。
这场美梦,也许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