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回答:第一条肯定是着装。必须要穿得体的正装,不是说非要西装,但一定要看起来体面稳重,有条件就尽量选贵的,更有质感……」
不知道那人是纯热心还是想要多点悬赏,长篇累牍地列出了八九十点关于着装的注意事项,将对这一类人情世故一窍不通的西泽骗得团团转。
难怪他前几天加急定制了一批正装,一套比一套高档精致,又猪油蒙了心似的坚持大热天穿过来。
耶尔很轻地吸了口气,粗略地继续滑了滑。
那些前面正经回答的就算了,一些明显是整活的,西泽也很认真地回复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污染」。
还有建议直接送车送别墅的,用金山征服伯父伯母的心,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是那样。
……行李箱小小一只,里面的东西也都是他和西泽一起收拾的,里面应该没藏着纸钱纸车纸房子吧。
耶尔深感荒谬地腹诽了一句,眼睦却不由自主地看向床尾的行李箱,似乎是怕里面藏着什么洪水猛兽。
恰好这时,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他犹豫了一下,把手机放了回去。
算了,应该没事的。
…应该?
但等了许久,西泽也没从浴室里出来,除了一开始传出的寒寒窄窄声响,现在里面安静得有些诡异。
耶尔眉心微皱,翻身下床,脚步很轻地走向浴室门。
玻璃门的磨砂层很厚,只能隐约看见里面动作的一道黑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在做什么。
他想了想,还是用了点力推开门——
「怎、怎么了?」
「你在干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只不过一道有些吃惊慌张,一道是全然的疑惑。
耶尔小心地探出头,看到西泽只围着一条浴巾,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浴室里还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香味。
他走了进去,感觉到那股气味愈发浓郁,而且似乎在什么地方闻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西泽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古怪,涨红了脸将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有些笨拙地低声道,「我已经洗完了,你来吧……好困,先去睡觉了。」
他有些僵硬地想要走出去,却没想被一下扯住了浴巾。
「别走,你有没有闻到浴室里的香味?」
耶尔狐疑地上下扫视着他,却突然想起刚才划过的整活答案中的一个。
一道白光偏地闪过脑海,让他脓起了眼,但又觉得太过荒谬应该不可能,「焚、香、沐、浴?」
他和分外局促的西泽对视一眼,便知道这个离谱的猜测已经成为了事实。
耶尔很轻地叹了口气。
西泽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洗手台上,是一小瓶强效挥发檀香精油,他张了张嘴,声音很低。
「对不起……我好像太紧张了。」
一想到要去看望耶尔的妈妈和外婆,这两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然后再郑重地介绍自己,他就忍不住紧张到了极点,根本睡不着觉。
希望能做到最好,想要获得长辈的认可和祝福,想给她们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可以安心将孩子托付给自己。
耶尔上前抱住了他,声音里没有责怪,反而带着些无奈愧恼。
「没事,可能还是太突然了,吓到你了吧。」
他手心抚上西泽的赤裸的肩胛,因为这个「焚香仪式」做得太久,皮肤表面的水雾已经蒸发,让那一片都变得冰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