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大女儿,在外人面前总是知礼温柔,族人只知他纵容着女儿身体不好懒怠修炼,却不知他女儿能耐有多大。
云隐族祭司向来是活不长的。
他这个年纪,本该虚弱垂病,但阿婉寻了许多许多的灵植,藏着躲着给他炼了八品丹。
那时她还小,明明自已身子那般虚弱,丹成后累得卧床一月才堪堪好起来。
小小的孩子才到他腰间,为了他这样的累,他怎能不纵着女儿藏拙。
“还有呢。”宋听婉没忍住,不动声色的瞟了父亲一眼。
宋朝玄含笑,“还要记得吃补气丹。”
她心软了软,这还差不多。
“您也说过,司遥气运加身,自有逢凶化吉,再多的事留给我去解决,您少占卜些,过两年又是族祭,到时我会带司遥回去的。”
父亲是聆听天意的大祭司。
丢了女儿自是立即占卜,却被天道降下责罚,双目流血听感尽失。
后来父亲沉默了一段时间,失去妻子与小女的大祭司,日日抱着大女儿,给她扎的小辫从不堪入目变得齐整好看。
她是被父亲倾注了三份爱带大的孩子。
直到那日,父亲红着眼,跌跌撞撞的出来拉着她,说找到妹妹了。
父亲供奉天意,常感知天意,察觉她异于常人却总不会过多干预。
只是小女儿被天意裹挟,在外流落十几年,即便知晓气运加身,却仍是担心不已。
于是,宋朝玄对大女儿应得好好的,却得来她一个无奈的眼神。
宋朝玄笑了笑,闲聊几句后,却说起另一件事。
“我有一友人的妻子病重,求药无门找到了我这。”
“云隐解不了他的困境,不知阿婉可有法子。”
宋听婉听了倒是觉着稀奇。
“爹爹从前的朋友吗,怎从未听爹爹提起过。”
听着她又重新唤了爹爹,宋朝玄无奈的笑了笑。
大女儿开心就叫爹爹,不满意他伤害自已的身体就生气的叫父亲。
“同你说过的,你还记得那只碧音镯吗,就是那位扶音叔叔。”
宋听婉眉头微舒,翻了翻小时候的玩具,从里头翻出了一只手镯。
通身碧绿,镯上雕刻一圈竹叶,微微凸起,每按下一支竹叶,便有不同的歌声传出。
幼时最爱拿它听小曲儿。
“原来是扶音叔叔送的,从前我便想着做出这镯子的定是个温柔又细心的人,一直遗憾着未能当面谢谢这位叔叔。”
宋朝玄也忆起从前,感慨道:“我与扶音出外游历时认识,他是位音修,就如同你形容的那样,一柄玉笛朗朗君子,昭昭如月,几百年我与他从未再见,但一直有联系。”
“他的道侣是天机门门主的妹妹,容仙长老。”
“琴瑟和鸣,夫妻恩爱,只是妻子替其兄长扛了死敌一招,从此修为渐失,到如今形如枯骨血肉欲同灵力一同消散。”
不对,怎么越听越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