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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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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寰没什么朋友,只有刎颈之交,互为臂助。他常年征战在外,不能如常人一般联络感情,又没有一张庞大的关系网,何况商王用他自然是看中了他纯粹,不为任何势力染指,这是他的好处,何必纠正。

但兴许他和齐昭昀能多一点可能。

顾寰二十二岁,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老成,却被许多人说过“你还年轻”,其实他只要逮到机会就会照顾别人,且十分周到。至少齐昭昀对他的体贴并无异议,只是在他的凝视之下迟缓的微笑,比礼仪所需的时间长,也更生动:“好,多谢将军相送。”

他们见面也有好几次,第一次的时候齐昭昀的心情糟糕透了,虽然并没有不欢而散,但也只是不失礼而已,第二次是军队开拔,匆匆一晤,没说上几句话,第三次见面到了告别的这时候,齐昭昀就对他醉醺醺的微笑,且不自觉的亲近起来了。

顾寰难免有点得意,他正想开口再说几句话,余光里却瞥见一丝冷冷的反光,直觉远比神智的反应快,早在开口预警之前,他就一把扑倒了齐昭昀:“小心!”

虽然有酒宴,但其实顾寰并未卸甲,也没有除去武器。齐昭昀是客人,且身份敏感,身上没有兵刃,顾寰一脚踢翻了盛着铁锅的木桩,木柴滚落一地,铁锅发出刺耳的声音,正片营帐都苏醒了。

他一把提起被他护着躲过一道刀光的齐昭昀,往身后一塞,抽出佩剑——他作战惯用的武器其实是戟,挥舞起来虎虎生威,但平日不好扛着走来走去,所以剑术也不错,护住一个齐昭昀是绰绰有余。

齐昭昀站在他身后,眼看着营盘里在短短数息之间涌出无数仓皇起身,警觉的拿着武器包围了刺客的兵士,又看了看将他护在身后的顾寰背影,酒意顿消,先是因顾寰的反应而略有几分笑意,等到目光往刺客身上一看,笑意就全然消失了,神情是一片空白,低声提示顾寰:“小心,他是巫见。”

第五章,罪与非罪

江东其实向来为北人所不耻,其理由众多,从衣食住行,到当地祭宫里面居然有男人。

自古祭宫就只有女子任职,男人是不能轻易涉足,更不能在其中供奉神灵的,这既是纯洁,也是律例。因此江东十巫七零八落的时候,混入一个巫女与大臣所生的男巫,就越发令人诟病。

与祭宫的巫女有情,其实在朝臣甚至皇室贵胄中,不算罕有,也只是风流韵事,惹人歆羡罢了。巫见就是江东男巫,受领官职,常出面接待前来祈福的君臣,只是也因此成了江东刘朝不伦不类的铁证。

顾寰在江东驻扎几个月,当然听过一些故事,比如谁夜里往祭宫那一片浩荡水面上荡舟去逐月,人人都只当是与某位巫女私会,却不料偶尔撞见,船上另一位赏月的人居然是巫见。继而又听说更多隐秘传闻,譬如巫见之美色,又譬如他的风流,其实并不止一位情人……

诸如此类的话他是听过了就算了,并不觉得讶异,也不在见到这盛名蜚著的男巫就失礼地以探索的眼神上下观看。毕竟与他毫无关系,倘若不是职责所在,连这些都不想知道。

说的人大概是为表忠心,又觉得私密情事勾连着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很当一回事,顾寰要给对方面子,自然不好打断,此时借着火光在齐昭昀冷静得过了头的介绍之下眯眼一看,果然认出了巫见的脸。

所以巫见者,其实不过是个拆字游戏:男巫,觋也,倒是简明扼要。

倘若不是有特异手段,也不能躲过巡逻盘查,伏在军营之中,做这最后一击。

顾寰不用回头看,也知道目标只能是齐昭昀。

他挥挥手,示意包围圈散开一些,自己向前进了两步。巫见披头散发,穿一身黑衣,在夜里着实看不清楚。顾寰目力过人,也只能隐约看见孤愤与无能为力,还有颤抖的双手举着的那把精细的刀。

满镶宝石,细窄刀身,长不过一尺,做刺杀之用倒也不错,只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兵器,正如巫见,因容貌太过秀丽,即使此时此刻满含怨愤孤苦与亡国之恨,也不像是个杀手。

顾寰并不预备小看他,那刀刃如霜,有一层薄薄的红光,多半是什么以血为媒的法术附着,不可小觑。他毕竟有那么一个姐姐,对这些远比旁人敏感,当即决定决不能让齐昭昀沾上这把刀。

凡是出征之师,都有专用于防范巫术的甲胄兵器,只是一时仓促间都投鼠忌器,不敢擅动了。

其实出了这么一件事,变生肘腋,顾寰也不很生气。他知道一旦巫见的伏击暴露,并没能近到齐昭昀身前,刀刃没能刺出血来,那就是失败了,不过是时间长短,如何被擒。他是元帅,自然不会为这么一件事大动肝火,所以烦躁者,不过是没料到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觊觎了他要保护的人的性命。

一面是因为这个人是齐昭昀,一面是因为他始料未及。

他虽然有几分愠怒,但知道不能被看似纤纤弱质的巫见寻到破绽,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上前的那几步也干脆利落毫无迟疑,开口道:“弓弩手准备好了吗?”

这话不是对巫见说的,是问身旁军士。

他治军甚严,又彼此熟悉,如臂使指,一个手势就能叫人趁着散开的动静悄悄离去,找到高处架设弓弩,显然并不想问巫见什么了。

巫见和齐昭昀之间并无私情,更没有私仇,唯一能让他穷追不舍,甘愿做有来无回的死士的,当然是灭亡的刘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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