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内心突起的复杂想法压下,浅毛的狐狸说话时,还是平日里让人手痒痒的语气:“行了,走吧。”
“再不走饭纲可就没了,喂,你不去把他交出来?”
铃木的头终于抬了起来:“什么叫饭纲要没了?”
“要被女生吃没了,走了。”
平承太郎转身离开时,隐晦地朝刚刚的通道看了眼,那里早就没了人影,就连中大附高的后勤队伍也快撤完了。
希望是他看错了吧。
那个林佳木怎么会哭啊,都快是要进入社会的成年人了。
*
现在日本的成人年龄还是20岁,但在中国,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按外公的话说,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随便哭鼻子的。
可是,他真的忍不住啊。
平日里都保养得当的运动眼镜被攥在手中,林佳木早就顾不上会不会有什么划痕,只能慌乱地用不干净的手背抹着眼中溢出的生理液体。
他分不清现在模糊不清的视野是因为近视,还是眼泪。
“还好……”
还好其他人没有跟过来。
毕竟作为队长,就是要有责任心,有担当,能抗压,怎么能因为输球就哭哭啼啼的呢。
11月17日,16:09。
白色的字体在视野中歪歪扭扭的显示着,手机壁纸还是当年荷西给他的签名排球。
林佳木的父母离异过早,如今支撑着母亲继续留在日本的原因,除去利润还算可观的连锁中餐厅,就是儿子喜欢打排球的爱好。
国内没有日本这种浓烈的氛围和较为完善的排球教育体系,更没什么给孩子在外面野的机会。
所以他很珍惜,他知道妈妈其实也不是很喜欢日本,更不喜欢人情冷漠的东京,她喜欢热热闹闹,每天能够和人快乐打麻将,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的日子。
一切都是为了他。
可是,现在他作为队长奋斗了三年的美梦,再次终止了。
不,或许是近十年的排球生活也会拉下帷幕,结束他一次又一次拙劣的表演。
林佳木已经记不清伤病一次又一次复发时的痛苦了,行动时的不变都是小事,每个阴雨天晚上噬骨的疼痛才会在他的神经上留下生理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