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崇安看着这样熟悉又陌生的穆九歌,不由有些恍惚。
他曾经有一段时日头疼,不时便能看到些不知何处来的场景。
在那些场景里,穆九歌是萧长轩的太子妃,最终被乱箭穿心而死。
而穆九歌死之前,他因她怀了宸王萧长宴的孩子,想用药神不知鬼不觉打掉那不该有的孩子,却被萧长宴察觉,反而杀了他。
直到年前他去兰若寺,找了趟梅尧臣。
在他曾看到的那些碎片里,除了为了南境兵故意接近穆九歌的他,还有梅尧臣,也和他一样,被人嘲为穆九歌的裙下臣。
对于那个穆九歌来说,似乎只要能羞辱萧长轩,别人怎么说她,她不仅不在乎,反而带着扭曲的自嘲与对旁人的讥讽。
他借着对弈,有意无意地跟梅尧臣闲聊了几日,回来后头疾便再未发作,与之相对的,他再也看不到那些莫名其妙的场景碎片了。
但不为何,没了头疾磨人,他心里却仿佛被剜空了一块。
天亮不久,沈云开拿来一个油纸包,道:“主子,是包子,王爷吩咐做的。”
“王爷醒了?”穆九歌看了眼别处用饭的人。
“醒了,”沈云开知道她看什么,道:“都有,但只能一人限一个,没吃饱的人吃馒头。”
穆九歌打开纸包,发现有两个,笑着只掰了半个,把其余的递回给他,道:“把你的给我了啊,我吃不了这么多,你快趁热吃。”
杨崇安垂下眼帘,与那些碎片中她嫁给萧长轩相比,宸王殿下当真让她活成了截然相反的模样。
薛晏仁看的嫉妒:“本公子是你的恩人,你的那一半,为什么不是给本公子?”
穆九歌:“云开还把他的整个都给我了呢!”
薛晏仁直接问沈云开要。
沈云开不理他。
薛晏仁:“本公子也给你治伤了!”
他说的是给沈云开治疗脸上的伤的事。
如今虽还有疤痕,但已经淡了很多。
沈云开把他自己那个掰了半个给薛晏仁。
薛晏仁还就较上劲了:“本公子就要她掰的那半个。”
沈云开面不改色咬了一口。
薛晏仁气的哪个都不要了,起身就走。
“我们去看看王爷,你们去吗?”穆九歌随口问了句正边吃包子,边看热闹的杨崇安和裴君泽,跟上薛晏仁,失笑道,“薛公子,你三岁吗,我家云开温柔,别老欺负他。”
薛晏仁哼了一声,揣着手,脚下生风。
刚到萧长宴住的小院门口,穆九歌脸色骤变,一把扯住薛晏仁丢到身后。随后的杨崇安和裴君泽连忙把人扶住。
与此同时,沈云开将她的剑扔了过来,道:“主子,接着。”
他先越过院墙,里面瞬时传出刀剑相击的声音。
“你们躲远点。”穆九歌给薛晏仁几人说罢,也进了院子,直奔萧长宴的屋子。
门口的护卫见状,连忙道:“王妃,王爷没事,禅封刚进来,您就来了。”
穆九歌还是进去看了眼,萧长宴正在起身,穆九歌按他躺下,道:“你别乱动,我去收拾他。”
突然,她感觉手底下他的身体烧的发烫。
穆九歌又试了下他额头,果然温度极高,他连忙喊门外护卫:“去带薛公子进来。”
薛晏仁来的很快,探过萧长宴的脉后,面色微放松:“没事,这些热发出来就好了,我去把药的剂量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