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乐再度变幻,第三道,也就是离观众席最近的一层薄纱升起,宋度然坐在地上背对着观众足有半分钟之久。
他身材最优越的就是腰臀比,一袭古装长袍系腰更加明显。韧如蒲柳,素而不妖。
曲乐节奏声不段加快,第一幕的轻快灵动,第二幕的沉稳倾诉,而这一幕无论是乐声还是宋度然的舞步都变得越来越急促,飘忽。
他像是在急切地寻找着什么,又像是看透了什么,在焦灼与彷徨中不断消耗着。
宋度然的脚步刻意虚浮,明明是同一个人,仿佛整个身形都忽然瘦削了起来。
曲乐节奏渐密拍子打得极快,宋度然每个动作基本都是旋转、大跳,技巧与情感在这一刻合而为一,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有舞台上那束光追着的影子。
曲乐的鼓声达到高潮,三束灯光同时亮起,宋度然跪而起身,用尽全力跳出了他之前因为身体一直没能做到的动作。
蓄力准备完美,起始动作完美,起跳高度完美——
砰——
红色的身影重重坠地,膝盖猛地磕在舞台上,宋度然身形踉跄,像是太疼了,后背狠狠抽动了一下。
少年的身形在灯影下缩成一小团,腰间系玉碰得叮当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半个观众席都传来一声小小的惊呼。
裴尚的手蓦然紧紧捏住椅座的把手,指骨关节泛白。
这是……失误了?
··
一瞬间的变故好像惊醒了观众,甚至担心会不会直接终止演出。
然而紧接着,宋度然忽然跪在原地,以极快的动作伸腿屈胯,将动作变幻成一个蹲步挽弓的样式,乐声随着他松弦的动作发出一声鸣响,下一秒,漫天花瓣坠落——
淡粉色小瓣花瓣纷纷飘飞,三道薄纱帘幕随风飘摇,宋度然踉跄着起身,站在舞台前方的凳子上,方才挽弓的无形之箭仿佛正中心间,他往后退了两步,却发现身体好好的,什么都没有。
纷纷扰扰,恩恩怨怨,终究是如梦一场。
悲戚的曲乐到达尾声,仅剩几个琵琶的轻音,红袍身影一点点后倾,最终倒地。
金冠碰地,宋度然耸肩又落,清朗如玉的脸上归于平静,坐在第一排的裴尚仿仿佛他到他的眼角亮闪闪的,一滴清泪滑过。
裴尚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一只手狠狠攥住,紧地他心脏踟蹰,呼吸都有些停滞。
漫天花雨落下,仿佛是提前为这场成功的演出庆祝。
整个观众席安静了足足有两分钟,直到确定演出结束,才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热烈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