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裴渡低眸,目光扫过怀里把自已弄成小花猫的女儿。
他方才不过是背身切个水果的功夫,女儿就从椅子上溜走了,想也知道她是跑花园里来了。
裴渡抱着女儿到椅子上坐好,另只手抽出张婴儿湿纸巾先给她擦下脸,防止泥巴进到嘴巴和眼睛里,然后听着她奶声奶气说,是因为大福的磨牙棒丢了,她在帮大福找呢。
“它磨牙棒没丢。”裴渡边垂眼细致的替女儿擦脸,丝毫不在意女儿身上的泥巴弄到自已身上,边低声解释说:“是修草员过来,把它的磨牙棒都收拾走了。”
旁边的狗原本摇得像螺旋桨的尾巴瞬间停住:“汪?!”
“啊,那大福好可怜哦。”
小慕音仿佛感同身受般,难过得就要瘪嘴。
“没关系,等下爸爸会重新给它。”
“好耶。”小慕音拍着手。
狗的尾巴又摇了起来,嘴巴张开好像在笑,露出有暗色胎记的舌头。
擦干净脸,裴渡又带女儿去洗澡,把她交给女佣,他坐在盥洗室外等,门关上前,他总会说上一句:
“爸爸就在外面,知道吗?”
“好~”
…
裴慕音洗澡的同时,狗也被送去清洗了。
一人一狗变得干干净净后,在客厅厚厚的地毯上打滚玩耍,裴渡很守信用的再拿了根新的磨牙棒给狗。
其实大福藏东西不是一次两次,带着裴慕音弄脏一身也不是一次两次。
但裴渡都不生气,每次都平平静静地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三岁那年生日,小慕音觉得自已已经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小朋友了,以至于许愿时,她满足到都没有什么想要的,最后许的是:
“希望大福健健康康,不要生病,然后爸爸,要多多的睡觉!”
那时候的小慕音不知道裴渡刚接手裴氏没有多久,每天有多么的忙,她只知道爸爸每天都会抽时间陪自已吃饭,守着她洗完澡,然后哄她睡觉。
偶尔她半夜醒来时,睁开眼看到头顶微微亮起的星星灯,能隐隐约约听见隔壁房间有低淡的男声响起。
彼时,小慕音就会顺着床边的增高软垫爬下,抱起自已的玩偶小熊,去推隔壁的门。
余光瞥见道小小的身影探头,书桌前的裴渡冲镜头比个暂停手势,关掉摄像头,熟稔地起身去抱女儿。
像是在预防女儿半夜醒来光着脚来找自已而会有着凉的风险,裴渡都会在睡前给女儿穿上双小袜子。
裴渡打开麦克风又说了句继续。
没人知道被关掉的镜头外,他边听着汇报,手掌边轻轻拍着女儿的小肩膀哄她睡觉。
…
后来,小慕音又长大了些,到四岁的时候,就渐渐懂得爸爸每天之所以很少睡觉是因为要工作。
有一次,幼儿园的老师说下周有场家长参观会,所有小朋友都要在爸爸或者妈妈的陪同下前来。
小慕音告诉爸爸说,爸爸可以不用来,要放心工作,她会自已照顾好自已的。
裴渡将女儿放好在后座的儿童座椅上,闻言,摸了摸女儿头发上的草莓发绳,弯了弯唇,没说话。
那场参观会,他没有缺席。
彼时的小慕音并不知道,爸爸即将要缺席她四岁以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