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皇后狐疑道:“晏淮,你今日为何在后宫之中?来此可有何要事?”
珩王征战多年,血孽满身,杀人不眨眼,性子又冷戾古怪,传言中更说他曾生啖俘虏血肉。
未曾接触过他的闺阁女儿们,常因那副顶好的皮囊便满心爱慕,但如皇后、孙夫人等人,都不愿与他有过多交集,为恐避之不及。
萧煜轻轻勾了勾唇角,“皇兄召我入宫对弈,途经清寒湖时,却看见了一桩有意思的事。”
涉事之人闻言无不一顿,陆昭更是收紧了指尖,心头涌上些不好的预感。
即便她已经准备好了在陛下面前可以全身而退的说辞,但若是被萧煜揭穿,比之自己这个向来无足轻重地女儿,无论对错,皇帝都会更相信这位功勋卓著、权势鼎盛的九皇叔。
“你看见了?”郑皇后眸光暗了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纷纷望过去,都翘首以盼着他的证言。
陆昭一边飞速思考,一边见他眯起了狭长的双眸。
她心跳如雷鼓动,片刻,只听着萧煜淡淡道:“正如七殿下所言。”
“孙姑娘是自己失足落水的。”
陆昭一怔。
她豁然抬眼看向身侧人,只见那张五官分明的脸上神色依旧平静,睁着眼说瞎话时无半分心虚。
她与萧煜素不相识,他为何要帮着自己作伪证?
虽然事情有了转机,但陆昭深拧的眉梢却没有半分舒展。
孙夫人被当众打了脸,偏偏这个相护之人还是世家也轻易不敢招惹的珩王萧煜,她面色铁青,却被呛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萧煜明明向来不参与世家与寒门的纷争,此时怎么这般帮着那两个丫头撑腰?
齐贵妃闻言虽也疑惑,但更多的是在暗中松了一口气。
陆瑶听完萧煜的证言,只觉大脑一片空白。
她抬头看向萧煜,只见他凛厉的目光正好垂了下来,仅此一眼,她却从中感受到了比陆昭之言更让人惊惧的威胁。
陆瑶喉咙一紧,连忙反应过来道:“正如九皇叔所言!”
孙夫人拧起眉,明明方才这七殿下已经快松口了,却被萧煜彻底搅乱了局面。
身为当家主母,带人参加宫宴时,族中女儿溺死在了冰湖中,她却不能给个交代,届时该如何在孙家自处?
当着皇后和齐贵妃的面,如若就此作罢,世家的脸也快被她给丢尽了。
孙慕芳的死若是不能给孙家带来利益,那她就是白死。
孙夫人想着,心中蓦地斗胆起来,硬着头皮道:“殿下此话当真?臣妇那侄女可是极通水性,若是失足落水,怎么会无力上岸?”
“我孙家世代为朝廷效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家中小辈不明不白地溺毙在宫中,难道以珩王殿下一面之词就想打发了臣妇?还请皇后娘娘命人查找途经的宫人,给我孙家一个交代!”
“夫人是在质疑本王?”
萧煜淡漠的目光缓缓瞥过去,方才还振振有词的孙夫人,平白惊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