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悲观了。”塞萨尔委婉地表示。
“不对,我才不悲观,我逼迫自己学我能学到的所有东西,就是为了哪天能找到机会逃走。但是柯妮瑞什么有用的知识都不肯教给我,我遇见了这么多人,也没有一个能信得过。”
见塞萨尔解开腰带要继续擦拭身体,菲尔丝把脑袋缩了回去,躲在屏风后面也给自己清洗身体。他自然没心思跟菲尔丝抢澡盆,当年旅行在外,经常缺乏条件,拿湿毛巾就着小水盆清洁身体已经是惯常的事情了。
“你为什么觉得没人能相信?”塞萨尔对屏风背后的女孩说,“从多米尼王都来的贵族不是追着你到处走吗,难道你觉得他们的爱情靠不住?”
“怎么可能靠得住?每个人都有他们的家族和信仰,有他们效忠和崇拜的东西,我要怎么才能了解他们的真实想法,知道他们对我这种人的态度?也就是你是一个。。。。。。呃,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塞萨尔当然知道她的意思,本想说几句玩笑话放松气氛,不过想到他们身在上诺依恩的明处,庭院旅馆也人多嘴杂,有关外域、仪祭和阿纳力克的话还是放在心里的好。等擦洗过了身体,他套好干净的衣裤,舒舒服服坐靠到安乐椅上,拿了块点心吃,有一搭没一搭喝着杯子里的余酒。
过了好半晌,菲尔丝都没再说话,只有屏风那边往外冒着氤氲白气。塞萨尔本想问她到底想洗多久,但转念想到她这身体素质在热水里浸泡这么长时间,人多半已经出问题了。
“现在我要去屏风那边,”他说,“如果你有反对意见,你就说出来。”
菲尔丝没吭声,塞萨尔心想她可真是死性难改,等绕过屏风。她果然是意识不清地趴在浴盆边上,面颊泛红,浑身无力,眼神也有些涣散,见他过来了也一脸茫然。
塞萨尔弯下腰,把她的一只手托起来,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吗,菲尔丝?”他问道。
“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她眼神还是很涣散。
“因为你快晕过去了也不吭声,没把替换的衣服拿过去也不说话。难道你觉得开口说一声自己出了麻烦,这会让你承受巨大的耻辱吗?”
“呃。。。。。。”
塞萨尔把菲尔丝扶起来,看她脚步不稳,便用双臂把她抱起来,从浴盆一路抱到圆木桌上,直到她晕乎乎地坐好为止。他拿长浴巾擦拭她湿漉漉的头发,绕着她赤裸的身体缠了一圈,接着拿着杯子去倒水。刚一回来,他就看到菲尔丝把盛着余酒的杯子搭在嘴边喝,脸上燃起一片红晕,而且看着越发目光茫然了。
一时间他就在这站着,菲尔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钉头锤。那锤子已经重新裹好,靠在桌子腿上。她用力晃了晃脑袋,问道:“你说什么来着?”
“那你知道你在喝什么吗?”
“我不知道,不过味道挺甜。”菲尔丝像孩子一样用双手捧着喝,又是一小口。
塞萨尔在安乐椅上坐下,把点心给她掰了一块,她终于是放下酒杯,不作声地小口咬起了甜点。她懒散地晃着膝盖下匀称的小腿,脚趾弯着,一会儿轻轻碰到桌腿上,一会儿踢到他胳膊上。这双小脚骨节纤细,脚趾细长,多少有些不听话,雪白的脚背上沾满了水珠,脚趾甲还因为今天的跋涉撞了些小破口。
“你可以给自己擦干净身体,然后去床上睡觉吗?”见她吃完了点心,他问道。
菲尔丝晃了晃意识不清的脑袋,把发丝上的水珠甩了他满脸。“我当然会,但你盯着我,我没法擦。”她喃喃地说。她语气含糊不清,好像还是没弄清楚现在的情况。
“你可以要求我扭头不看。”塞萨尔说。
她眉头蹙了起来。“怎么只有扭头不看?你为什么不直接替我擦算了?”
“我当然可以,因为就是我把你抱了过来,又给你找了条遮掩身体的长浴巾。如果我没有,你已经晕死在浴桶里了。隔天城主的女巫助手把自己在浴桶里泡死的消息就会传播诺依恩,成为所有人口口相传的笑谈。”
“就算你看我也不在乎!”菲尔丝立刻抬高声音,好像是恼羞成怒了,“而且我为什么又要去睡觉?我绝对不会把我宝贵的时间浪费在睡觉上,我要研究法术,我——”
“那你怎么才肯去睡觉呢?”
“你舔我的脚我就去睡觉。”她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