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镇国将军府与当今皇帝有着血海深仇,叶辞川带着小将军的护身符,两人之间多少还是有关联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叶辞川冒险。
叶辞川摇头道:“有劳将军挂怀,晚辈愿意前往庆都。”
高威筌面色僵硬,一时有些心情复杂,无奈地摆了摆手,“罢了,你毕竟不是当年巨变的亲历者,不会明白的。”
说着,他看了一眼叶辞川脖颈上挂着的银坠,脚步沉重地走出了船舱。
叶辞川凝视着高威筌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当年巨变的亲历者?”
他脑子里时不时闪过的混乱场面,是高威筌所说的巨变吗?
在巨变发生之时,他身在何处?在其中是什么角色?
按高威筌刚才的说法,只有去了庆都,他才能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或许这也是叶隐的目的?
一切恐怕只有等他进入庆都才能知晓了。
——
庆都,东宫。
太子谢承熠攥着湑河河防营送来的密信,焦急地来回打转,忿忿道:“本宫派蒋济钢督防河道,只是为了掣肘敬王势力,怎会闹得如此严重?”
蒋济钢在信中,将当年改道迁户、暗领安置款、偷换运河堤石之事写明,另述河道衙门、河防营、河道监管皆参与其中。而如今河道总督衙门杨文晖似有异动,河道监管王瑞诚立场不定,望身为太子的他早做准备。
谢承熠仔细一回想,蒋济钢逢年过节给他送的礼物都价值不菲,只说这些是当地商会的献礼,他便没有多想地收下了。
看来这些年,他或多或少也沾了污墨,只怕在他父皇面前是洗不干净了。
吏部尚书柳浦和兼任太子太傅,见太子慌了神,遂耐心安抚道:“殿下,微臣曾说过,为君者,越是在紧要关头就越要沉稳,才能坚韧不摧。”
“可是……”谢承熠也想和老师一样沉稳,但只要一想到运河改道这么大的事就要由他收拾残局时,就忍不住犯难。
柳浦和为谢承熠倒了一杯茶水,而后接过蒋济钢派人送来的密信,目光深邃看不出情绪,缓声说道:“微臣提醒过殿下,防人之心不可无,殿下当时不是一点就通了吗?”
谢承熠恍然大悟,“是,蒋济钢出发前,本宫便命人将他的家人接入庆都,就是为了自己的家人,他蒋济钢也不敢妄言。”
柳浦和见太子受教,悠悠点头后说道:“时下最要紧的,便是让圣上相信,贪墨一事与殿下您没有关系。”
谢承熠颔首,因焦急而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沉声叹道:“想让父皇相信,只怕是没那么简单。”
他是大齐太子,是未来的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只有他最清楚这个位置坐得有多难。
不可锋芒太露,惹帝王猜忌,又不可愚钝,恐其他王爷追赶,日日寝食难安,不敢有一刻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