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奕从不求人的,现下急忙赶来,言语有如此真诚,宗翰明不得不直面,颔首道:“张尚书请说,若我现在一介布衣,还能帮得上忙,自然在所不辞。”
张英奕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上前低声道:“宗大人,前几日我看见有着鞑瓦布口音的几名黑衣人走近了韦游的家宅。你不妨好好想想,近来朝中的异样,多少和韦游脱不开干系。还有今日的军报,我觉得你说的有理,这就是请君入瓮的诡计,看来敌军这是有意分散我军势力。”
宗翰明重重点头,郁闷的心绪总算平复了些许,但还是疑问:“张尚书,你说你有求于我,究竟是何事?”
张英奕亦向建越两州方向遥望,“宗大人,在下恳求你即刻前往建越两州交界处,寻求遮月楼的帮助。”
他在如今的大齐君主身上看不到希望,坚守了多年的忠心看似动摇,但两难在下,他还是选择为大齐求得一线生机。
一个是当年立下赫赫战功的镇国将军府后人,一个是被齐明帝夸赞睿智超群、又把控着当今武林的正统皇家血脉,或许他们才是如今这盘残局的破解之棋。
宗翰明垂首沉思良久,国难当头,但有一线生机,他都要拼力一试。
“好,我即可动身,张尚书你们一定要撑住!”宗翰明说罢,转身便要朝城外走去。
张英奕喊住了他,将手中马绳递到宗翰明手中,“等你走到了,大齐怕是已经换了君主。骑马去吧,干粮也给你备好了,一路小心!”
宗翰明感激地看着张英奕,“好!”
张英奕目送着宗翰明骑马离去,目光缓缓移向东南方,正声道:“陆寒知,既然你留了人手在庆都,就说明你还没有放弃,我想再信你一次。”
——
建越两州的交界处,遮月楼。
叶隐坐在院中细阅情报,看到柳浦和离世的消息,默默向庆都方向垂首默立良久。
柳浦和从前的确针对过他,但那都是在为大齐考虑,担心他怀有迫害之心。但就事论事,若说他父亲和骠骑将军是镇国柱石,那柳浦和亦同,大齐在混沌中屹立多年,要不是柳浦和尽心竭力地辅佐君王,怕是支撑不到现在。
叶辞川端着一碗鸡汤走来,见叶隐神色不对,连忙放下汤碗询问:“怎么了?”
叶隐将手里的情报交给叶辞川,“确定了,就是韦游暗中勾结敌国,然后就是宗尚书被贬,柳阁老离世。”
“阁老。”叶辞川默然。
他静立许久,叹息一声再道:“看来大齐就要乱了。”
“早就乱了。”叶隐苦笑着走向桌边,看着一整晚的鸡汤犯难,“连续喝了半个月的鸡汤,遮月楼养的那些鸡还好吗?要不……”
叶辞川眉头一挑:“这是给你补身体的,趁热乖乖喝了。至于遮月楼的鸡,你就不用担心了,据说江子韫今天一大早就下山,说给你买新的去了,管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