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河面都起了雾气。
这要是冻死了可怎么办。
下饺子似的噗通噗通,凄厉惨叫四起。
意识昏沉的伤员被冻醒,发现自己被抛尸河里,霎时内心悲戚愤恨。
但情绪还没爆出胸口,就感觉身上伤口疼痛逐渐缓和下来。渐渐的一股温和的暖流在身体里流动。
河里伤员都沉默了。
岸上的火把照不清河里的动静,岸上的林太守的看得焦急,忍不住来回踱步。
但见时有凤面色镇定,还在拿着伤亡名册清点他相熟的人员,林太守便没出声询问。
河里烟雾笼罩,似狂舞似静默,鸦雀无声中一股神奇的感觉在酝酿着。
无声,让人更加心忧。
就在林太守忍不住开口询问时,河里爆发出一阵阵吼叫声打破死寂,一声声中气十足,像是喜极而泣又像是劫后余生。
原本战后弥漫的惨淡创伤霎时一扫而空。
不仅打了个大胜仗,他们还不受伤痛折磨!
河里岸边,全是鬼吼鬼叫,像是漫山遍野的猴子都下山来洗澡了。
林太守抹了下眼角,骂娘道,“这些臭小子,真是要闹翻天了。”
他正要感谢时有凤,但时有凤很忙,大头把他背着去别的营账了。
林太守诧异,时有凤也很措不及防的惊愕。
但是见大头急地满头大汗,时有凤出声安慰他,“大头没事,我都能救。”
大头像是没听见时有凤的话,背着人一路狂跑。视线模糊倒退,时有凤未免也着急和好奇起来。
大头心智不全,从来不知道紧张是什么东西。
相处久了后,时有凤自然发现了大头身上是纯粹的善与纯粹的凶恶为一体。
谁要杀他的蚂蚁,大头就要杀谁。
只有霍刃和老罗劝得动他,现在,大头也很听他的话。
能让大头这么紧张的,必定是对大头十分重要的人。起码感情不比对霍刃浅。
时有凤想着,就见迎面帘布扇了他一脸,大头背着他闯入一个营账。动作矫健利落得一闪而过,周围将士拦都拦不住。
时有凤从灯火通明的营外,进入豆灯昏暗的营账内。
不由睁大眼睛,可待看清瞬间,霎时低头紧闭双眼。
正被老罗脱光溜溜的魏开吉,一扭头看见时有凤也很难堪。
虽然只看到他一个屁墩儿。
一时间,浑身伤口刀剑都麻木的钝痛了。
胸口狰狞的箭羽,让他看起来像是被定在原地,无助破碎的刺猬。
大头毫无所觉,还背着时有凤跑进,大口喘着粗气,急地舌头打结,“不、不会死!”
魏开吉眼眶一热,老罗还惊诧看着时有凤没了反应。
老罗脑袋里全是:拐了拐了,又要发疯了。
一旁坐在椅子上的霍刃起身,大长腿支在魏开吉前面。准备拎着重伤人员,最后犹豫一下,抱着魏开吉放进了浴桶里。
魏开吉反应过来后,不顾浑身伤痛,双手抱胸努力缩进浴桶中。